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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惜珩并不催,就这么静静地等着。赵瑾低垂着头不敢看她,眼睛又红了,无地自容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只是……只是很喜欢你。我不敢告诉你真实的我究竟是什么样子,我怕你背身而去,再也不愿意见我。但是阿珩,我不想这样的,我……”

“够了。”秦惜珩在她唇上一点,适时止住,“有你这一句喜欢,我就什么都不要了。”

赵瑾愕然难信,又确认一问:“真的?”

秦惜珩吻她一下,用行动代替了一切。赵瑾喉间发苦,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次你喝多了,还记得吗?”秦惜珩笑了笑,手指在她额上一敲,“我想给你换身衣裤,看到了。”

赵瑾后知后觉,这时才明白秦惜珩第二日时的异状。

“我当时都傻了,也的确很气。”秦惜珩扶着她的半边脸,整个人也往她身前挪了挪,靠过来抵住她的额头。

“原本我也在想是不是该与你了断,但是我首先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我没法骗我自己斩断与你的一切。我后来扪心自问,我发现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赵怀玉,跟别的什么没有任何关系,而你是男是女,我也无甚所谓。”

秦惜珩顿停一下,叹着气又说:“那晚我挣扎了一宿,终於明白了你为何对我若即若离,也明白了你这二十年是如何的如履薄冰。怀玉,等我想通你的苦衷,我发现若是异位而处,我并不可能比你做得更好。反倒是你,冒着欺君的罪名对我伸出手,我才知道你是真的拿命来爱我。”

她看着赵瑾,这一刻生出的心疼前所未有,“你明明是个侯府千金,该像我一样娇生惯养地长在深闺里,却一个人撑了剑西这么多年,你身上还有那么多的疤,怀玉,你的命不该是这样。”

赵瑾一直垂眸,不敢去迎视秦惜珩的目光,她喉中梗塞,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带着微微的啜泣仰起下颌,吻住了秦惜珩。

烽火狼烟早就决定了她今后的路,孤独终老不可避免,又或是马革裹屍,命丧沙场。无论结果怎样,她在外人眼中永远都只能是个赤条条的汉子,揣着那颗逐渐冰冷的心,一个人无所依赖地走向岁月的尽头。

她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值得她唤醒那份女儿柔情。

秦惜珩不是第一次见着她哭,但不论是什么时候,赵瑾的眼泪都是静悄悄的,只有洇入舌尖的苦涩才能证明它真实存在。

“阿珩。”赵瑾尽量压住哭腔,把人揉进怀里说,“可我依然是个残缺之人。”

“你……”

“先听我说完。”

赵瑾拍了拍她的背,在心中踌躇了好久才坦言:“我是个石芯子。”

秦惜珩的瞳目略略张大,听到她又说:“我没有骗你,寻常女子十四、五岁天癸则至,可我一直到十七岁都没有见过红。后来,孙婶偷偷带我去见了带下医,这才发现我其实是个石芯子。”

屋内一时之间静得落针可闻,好半天之后,秦惜珩才道:“那又怎样,难道我还要你给我生孩子不成?”

赵瑾摇摇头,“我只是想说,我这样一个不祥之人,你还愿意跟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