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逐步蚕食中州。”赵瑾将茶点往对面推了推,“听说并城的青梅糕很不错,运使尝尝?”
史智文笑道:“侯爷怕不是忘了,我在中州许多年了,各地该有什么特色,我早就吃遍了。”
赵瑾回之一笑,说起正事来,“之前许诺运使的事情,现在已经可行了。只是听说朝廷近来在水路关卡上查得有些严,不知运使有没有什么法子?”
史智文道:“除非用银子打通关系,否则还真没第二个法子。听说是国库紧缺,朝廷想着法子在谋钱。我这边也拿到了上面的新令,一定要严查各个码头。”
赵瑾问:“上次矿工起义之后,朝廷没有派特使来处理吗?”
史智文道:“派了的。但侯爷这场仗来得突然,那特使急於立功,得到军报的当日就带着兵马去襄城了。谁知……”
他看了赵瑾一眼,后面的话没继续说,而是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但是那些矿工……我只是没想到真有民反的这一天,现在……唉,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赵瑾道:“经此一事,朝廷怕是要格外注意民间,运使若要自保,今日之后便不要再与我有往来。咱们好聚好散,这顿茶就作为告别。”
她端起茶盏敬了一口,拿出一封信放在桌上推了过去,“这是我说的那条商路,一应招呼我已经打过了,运使按照这上面的码头路址去,会有人在那边暗中接手的。”
史智文收好了信,拱手作揖,“我就不对侯爷说谢了,不过淮安那边,朝廷有了新的调令。”
赵瑾早就从蓝越的传信里知道了这些,道:“是我牵连了母舅一族。”
史智文劝她:“侯爷不用这么想,说句不好听的,即便侯爷当初没有逃离邑京,樊刺史一家也无法独善其身。先帝在时,好歹还能制衡世家一二,现在新主即位,又有宁氏这样的舅家在侧,朝野上下便要彻底变为他们的天下了。”
赵瑾上次得到宁远的来信时,只说那边还处於与朝廷胶着的状态,其他内容并未多说,后来她也没有再问,现在看来,若要继续往前,宁远的助力断不可少。她问道:“程新禾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吗?”
史智文点头,“据说宁远现在态度不明,新君不想失去这一块的兵力,正极力让贺尚书从中调谈。”
赵瑾又问:“那朔方派了新的将帅去接任吗?”
史智文回忆一番,道:“好似去了个叫做方士棋的。”
赵瑾没听说过这人,心道不如等宁远来了消息再问。两人又说谈了几句才做分别,待他走后,秦惜珩从厢房的里间出来,挨着赵瑾坐了,直接端起她喝过的那盏茶抿了一口。
“也不知是哪一年的陈茶。”秦惜珩淡淡地点评,赵瑾笑道:“并城不过是个小县,这里也不产茶田,自然是不能与外面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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