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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新忌经他这么劝说,稍稍平静了下来,范蔚熙又问他:“我想找你讨一句真话,你愿意帮怀玉吗?”

“我落难之际,是得了赵侯的收容,若不是有他出兵相助,我回不了这里,也找不到我大哥。”程新忌拍拍他的肩,勉力笑了笑,“你放心,即便宁远不反,我一个人也能反。”

范蔚熙道:“当日你想与怀玉结盟时,我就说过中州是必经之地。站在怀玉的立场上,我当然希望宁远能出一份力,可若是郭帅要做个只忠於朝廷的孤臣,那我们也绝不勉强,最多日后兵戎相见罢了。”

程新忌捏紧了拳,说道:“我会劝服郭帅……”

“不。”范蔚熙打断,“一个人的意愿不能强加,镇北王於你而言是兄长亲人,可於旁人而言不过是个毫不相关的亡者。宁远若要反,那只能是对朝廷失望才反,这么多的将士,他们没理由拿出身家性命当赌注,你这么做反倒适得其反。”

程新忌看着营中那一侧前来探视的亲眷,慨叹道:“你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叫醒我,就像我大哥,总是会提醒我很多。”他忽而失神,毫无意识地又说了一句,“若是你能一直在我身边就好了。”

范蔚熙愣了愣,余光一扫注意到了郭浩的帐子,轻轻咳嗽一下提醒他,“朝廷的人刚刚走了。”

程新忌便赶紧往郭浩的帐里去,进来就见着了一张比他还要黑的脸。

“郭哥,说什么了?”

“是贺尚书的人。”郭浩显出几分无奈,“朔方已经调派了新的主帅,是羽林军里出来的人。贺尚书的意思是,以后若是军中再有异动,一定要加急告诉他。”

程新忌问:“他就只言未提我大哥吗?”

郭浩按住他的肩,让他先安静一下,才说道:“新君的位置是踩在王爷的血上得来的,圣上不会承认这些,他也不可能将宁党的罪状陈述出来保全名声。他们咬死了王爷与燕王暗中私通,这便是成王败寇之后公诸於众的冠冕说辞。阿忌,这个理我们没法讨。”

程新忌忿然咆哮:“我绝不允许!”

郭浩也觉得头疼,道:“我争取过了,他们答应,这事罪不及你,往后你还是能够继续在朔方……”

“我不需要!”程新忌的眼中已经泛起了一片血丝,他不认命地摇头,“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大哥的血绝不能白流!我没有那么大义凛然,能够面面俱到地顾全大局,我争的只是这一口气!好啊,既然朝廷这样冷血,那就别怪我不讲道义。”

他说完就跑出了帐,郭浩在后面喊也喊不住。范蔚熙站在外面,回头就见程新忌牵了一匹马上路,不过眨眼的工夫便只剩下了一个渺小的背影。

郭浩追了出来,随口喊着营中的人,“快!追回来!去给我把他追回来!”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又一匹马便跟了出去,范蔚熙盯紧了前面那个近乎於无的策马身影,自己也加快了马速。

朔北的寒冬腊月滴水成冰,风也是刺骨地森冷,范蔚熙身上的冬衣并不算厚,没追多久便冻得直不起身来。

“范公子!”宁远士卒从后面追来了,扔给他一件大氅,“郭帅说你就这么出来了,让我们把这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