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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宁澄荆笑意一转,眸中的目光带上了野心,“那就看看我与他究竟是谁更胜一筹。”

“你今日说的事情,圣上知道吗?”彭芒章顾虑一下,还是说道,“圣上的这个位置,说到底,还是有宁相从中推波助澜才得到的。镇北王的死因能够唬弄的只是一部分人,我想,这其中的隐情可没有那么简单。”

“你猜的不错,程新禾的死是我看着他一步步设下的,可我人微言轻,没有办法阻拦。”宁澄荆惋叹一声,“说回正话,我就是从宫里来的,这件旧事的始末,圣上都知道了。”

彭芒章带疑,“圣上同意?”

宁澄荆道:“没有人愿意成为一个傀儡,圣上其实也想放手一做。”

彭芒章问:“你确定将这件事说出来,能让宁相再无回天之日?”

宁澄荆道:“即便他权势滔天,也难堵悠悠众口,此事证据俱全,只消你早朝时起个头在御前上告即可。一应物证,我会在整理之后移交给你。你放心,我是铁了心要做这件事,绝不会反悔。”

彭芒章看他如此决然,原本还在摇摆的心便稳了下来,“既是这样,那我就等着你的消息。”

宁澄荆走后,彭芒章在高台上远看他的背影。身后来了个脚步声,喊道:“老师。”

来人是齐彧,问他:“老师刚才让侍书传话,叫我找文泽瑞一案的卷宗?这案子都四十年了,找卷宗做什么?”

彭芒章道:“我不过虚长你几岁,算不得什么老师,你不用这么叫我。”

齐彧道:“学生是受了老师的指点,才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如何不能称呼?”

他既然坚持,彭芒章也就随他去了,回着他刚才的问话说道:“刑部前几日来话,说律令该修了,请御史台协同整修。我今天刚好想到了这件案子,不如拿出来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是可以加入律令的。”

“原来是这样。”齐彧点点头,又问:“听说宁翰林方才来见您,老师,他见您做什么?”

“同道而谋,自然要见一见。”彭芒章再看宁澄荆离开的那条路,那里现在已经空荡荡的没了任何人影,他道:“像他这样的人,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是能让他眨眼的了。他狠,做的事情也是令人始料不及。而我,好像从来都没看透过他。”

承光元年的第一件大案於朝堂之上公然而起,彭芒章以台院御史之职状明文泽瑞旧案的全部经过。宁澄焕当堂矢口否认,可秦潇有备而来,并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让人将之下入了牢狱。

长年不见光的阴暗里潮湿难闻,墙壁上悬着的火把明暗不定地跳跃着,宁澄焕拽了拽手脚上的镣铐,挣脱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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