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澄焕冷笑,“少将你自己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要真有这份心,先帝在时为何不说?你不就是看准了圣上龙位不稳,想趁势拿一把权吗?宁澹益,你这目的,与我之前所作所为又有何区别!”
“因为先帝忌惮宁姓!”宁澄荆霍然抬高了声,眼眸里终於带上了情绪的起伏,他顿停一下,说道:“你与先帝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你觉得即便我流露肺腑,他会相信你的兄弟是一腔热忱?”
他摇着头,肯定道:“先帝不会,他不会相信我半个字。”
宁澄焕道:“所以你将心思打到了圣上身上,只要讨好了他,就能让他为你所用。难怪难怪,我说你刚回朝的时候,为何事事都为他说话,原来你早有预谋。”
“这一点我认。”宁澄荆道,“我在桑州两年,即便是再不通人情,也多少耳濡目染了些东西。”
“你当初,是不是犹豫过燕王?”宁澄焕眯着眼看他,“都到这个时候了,我想听一句真话。”
“是。”宁澄荆耿直地承认,“在得知燕王是在韬光养晦时,我心中的确是动摇过。可后来我觉得他心机太重,若是即位只怕是专权独断,不会轻易听取谏言。”
“好好好。”宁澄焕怒极反笑,盯着他说,“你再次借了我的手我的势,直接将他除了。宁澹益啊宁澹益,你说燕王心机重,你自己又何尝不是?我告诉你,这条路我比你熟,我知道要如何走才能达成一切,你初出茅庐,就等着在这条路上摔死!”
他说完,宁澄荆没有接话,牢中一时安静下来。阴冷的过道里时不时地有冷风经过,吹得火把的光焰飘忽不定,二人在昏沉的光线下隔着栅栏对视目光,不知多久之后,宁澄荆道:“我初出茅庐也好,饱经风霜也罢,这些都与旁人没有关系。大哥此行就安心地走吧,我将来的路,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宁澄焕忽然大笑起来,他这一下笑得太狠,牵动了肺气,继而又是剧烈地咳嗽起来。
“都、都想要我死……”他说了几个字,笑得眼泪纵流,“先帝一杯鸩茶想杀我,亏得是太后及时来了。可躲得过初一,还是躲不过十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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