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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时光悠长,蝉鸣声环绕了整个院子。范芮听说赵瑾回来了,但又见院子里静悄悄的,便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声响。他踮着脚悄悄地进了屋子,探着头又往内室一瞧,只见赵瑾靠在秦惜珩怀中睡得正沉,而秦惜珩仅用一只手拿着书册,每看完一页,就将书册放在书案上,手指翻过一页后再次拿起,如此反覆进行着,不厌其烦。

秦惜珩这一页的内容还没看完,就察觉到有人来了,抬头的一瞬间正好与范芮对上个正着。

她朝范芮招招手,随后找了张空白的纸写道:何事?

范芮生怕说话吵醒了赵瑾,便接了笔蘸墨写着:邑京的飞书。他把手中的竹筒留下,看了赵瑾一眼后,给秦惜珩比了个手势。

秦惜珩点头,范芮又小步地退了出去,离开之前,他忍不住再回看了一眼。

内室静谧得不闻半点声响,那两人相偎着似是一体,秦惜珩小心地用帕子给赵瑾拭汗,久看之后忍不住偷偷地亲吻。

范芮赶紧回头,快步躲了出去。

赵瑾这一觉初时好眠,等到后面,便来了一连串光怪陆离的梦,她挣脱着要抽身,搐动一下惊醒了过来,喊道:“阿珩!”

秦惜珩被她吓了一跳,赶紧回话,“我在这儿。”

赵瑾听到这近在咫尺的声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是梦境,她缓了一口气,环抱住了秦惜珩的腰身。

“梦魇了?”秦惜珩温声问她,“怎么吓成这样?”

赵瑾抱着她,过了许久才说:“没什么,只是梦而已。”

秦惜珩给她抆了抆额上新冒出来的汗,又拿起蒲扇挥动,道:“阿芮刚刚来了一趟,似乎是邑京那边有新的消息了。”

赵瑾拆了竹筒展开字条看完,道:“邑京的风向一天一个样。”

秦惜珩也跟着看了,道:“政改历来都是一场风雨,只是不知朝廷这次的新政能够维持多久。”

赵瑾道:“宁氏一倒,邑京的士族现在多半都各自生着嫌隙,这於兴王而言,可是个难得能够拿捏住权势的机会。”

秦惜珩道:“可四哥不擅政,他虽然将一切都看得透彻,但不一定能驾驭住这些人。我有预感,邑京的争斗比之以往会更盛。”

“整个大楚都是,养精蓄锐的不只是咱们。”赵瑾垂眸看着这些字,说道:“但不论是剑西还是朝廷,谁也没有优胜之说,这一年注定不会太平。”

没人知道这一场无声的战火会蔓延多久,但休养生息从来都不是一方的事情。

赵瑾烧烬了字条,隔着火盆里的焰光看到了邑京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