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梁州,即便是过年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好的菜食。
樊芜自是知道梁州的日子如何,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给赵瑾夹菜,她看着狼吞虎咽的女儿,眼圈又泛了红。
“娘怎么不吃?”赵瑾盛了一碗汤给她,笑道:“这鱼汤真好喝,跟琼浆玉露似的,娘您也喝一点。”
贵门大户里最不起眼的一道菜,落在赵瑾这里却成了难得。樊芜看着这一碗乳白的鱼汤,越加地心中生愧,她强忍着笑了笑,没有拂了赵瑾的孝心,双手接来慢慢地尝了一口。
赵瑾看她尝了,便继续低头吃自己的。
“对了。”樊芜记起什么,对她道:“得给宫里递个折子,向圣上请安才行。”
她说着,心里又是忐忑地担心,唯恐赵瑾年岁小,见到天颜时会吓住,叮咛道:“瑾儿,见了圣上,问什么答什么就好,圣上若是不问,你也别开口。记着,莫要殿前失仪。”
赵瑾道:“圣上让人传话了,叫我先休整几日,面圣的事儿不急。”
樊芜教她,“圣上体恤你,你却不能恃宠而骄,外面多少双眼睛看着呢。今日的日头看着也有些晚了,不若等明日吧,明日就去面圣。”
赵瑾颔首,又问:“我要去太后的灵前跪拜吗?”
她此次进京,奔的便是宁太后薨逝的国丧。
樊芜道:“外臣与宗室拜灵的地方不在一处,娘都给你打听好了。等面了圣,娘便让人在宫门口带你去。”
赵瑾问道:“娘打听这些,花了不少钱吧?”
樊芜微微皱眉,“你这傻孩子,说些什么呢?”她见赵瑾不说话了,又解释道:“娘是二品诰命,每月都有朝廷下放的食邑,不缺钱的。对了,娘给你备了些飞钱,这次回梁州就一并带上,去敦庭的进奏院换出来。”
赵瑾马上道:“我不要。”
樊芜在邑京看着风光,实则处处都要钱打点,她哪儿能拿母亲辛苦攒下的钱?
“瑾儿不用担心,宫里时不时地还有赏赐,娘穿金戴银的,什么都不缺,这钱留着也是留着。”樊芜当然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放低声音哄了许久,才让赵瑾勉强答应了。
她吃饱喝足,便黏着母亲开始撒娇,“娘,我晚上想跟您一起睡。”
樊芜笑道:“你都多大了?”
赵瑾满不在乎地给自己贴金,“我长再大,也是有娘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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