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归已经被这些鬼弄坏了一件衣服,她身上新穿的这件衣服刚才又让那刺蝟扎满了洞,眼看又要坏了。她心疼得不行,实在不愿再让这些鬼把她身上这件又撕成碎片。她想了想,回头委委屈屈地看向游清微,说:“游清微,刺蝟精把我的衣服戳坏了。”
游清微说:“我会让他们赔的。”
路无归展颜一笑,用力地“嗯”了声,心说:“太好了!这样我就不怕被撕坏衣服了!”她撩起袖子,一只手按在镬口上轻轻一跃,直接跳到了镬里面去。
游清微见到路无归撩袖子就知道不好,她刚要喊就见到她家小闷呆已经跳进了镬里,她赶紧朝镬赶去,刚迈出一步就见到镬里的鬼炸了窝似的全往外逃。她身上镇着聚阳符都挡不住这些显然是慌了神的鬼,劈头盖脸地砸过来,那刮骨阴风迎来卷来,让她下意识地担心自己的脸,然后,想都没想,展开手里的折扇对着面前的鬼连续打出两道破魔镇邪符,趁着破魔镇邪符把鬼打散的功夫,退到了符阵外。
镬中传出路无归的一声:“别跑!”
三团浓如墨的鬼雾突然从镬中冲出来,裹挟着阴风呼地从镬口中冲出,朝着场外冲去,就在它们冲到符阵处的瞬间,符幡突然亮了下,那三团鬼雾就像是撞到气墙似的被弹得倒退出去四五米远。
那三团鬼雾中各浮现出一张由雾状的鬼脸。鬼脸一出,镬周围原本很昏暗的光线顿时暗得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跳进镬里的路无归的手搭在镬口上,紧跟着路无归一个跃身跳到了镬口上站着。
那三团鬼雾顿时慌乱地乱蹿,有两只蹿到了最角落的天花板上,还有一只钻到了镬底下。
路无归趴在镬上朝镬底下的鬼看了看,那鬼吓得往镬的另一边躲。路无归觉得她要是去逮底下这只鬼,它肯定会跟她玩绕圈圈,於是飞快地起身,脚尖用力地在镬上一蹬,从离地足有两米一的镬口上起跳,身形腾空,对着贴在天花板上的一只大鬼就扑了过去。
那大鬼吓得瞬间散成一大片扁平的鬼雾,要不是天花板上镇了符,它估计能贴到天花板上去。
路无归一把抓了个空,她落在地上,以最快的速度冲往旁边的承重的柱子。她借助冲势,踏在房柱上连续三个大踏步,再转身凌空一扑,一把抓住那紧贴在天花板上的那层鬼雾,朝着地上跌去。
那团由大鬼所化的鬼雾被路无归抓住后,顿时像一块遮盖在天花板上方的布似的被扯了下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收缩成一团凝出了鬼形。
鬼与人不同,鬼无实体,鬼相由心生。这只鬼凝出的鬼相不像人,更像是野兽。它落在地上后,那占据着大半个面部的巨嘴一张,露出满嘴锋利的利齿扭头就朝路无归咬去。路无归握起拳头一把砸在了它的下巴上,砸得鬼脸一歪,再曲膝一顶,用膝盖撞开那飞来的鬼爪子。
大鬼发出一声“啊啊”的鬼叫声,奋力一扑,用身子朝着路无归压去。路无归一手顶住大鬼的下巴,不让大嘴咬住自己,再抬腿一踹,将大鬼踹飞出去,她再扑上去,两只手各按住一只鬼爪跟大鬼在地上打成一团。
旁边的两只大鬼见状也凝出鬼形朝着路无归扑去。
薛元干大喝一声,提起黑金重刀冲上前去,凌空一刀劈下去。就算是能够凝出实质的鬼怪,论扛劈程度也远不如僵屍。他上那把黑金重剑不知杀过多少鬼物、屍怪,煞气极重,就算是跳屍被他劈中那也只有缺胳膊断腿掉脑袋的份儿。这么一只大鬼被他一刀劈中,在空中当场散成鬼雾,打着转地朝着旁边撤去,很快又凝成鬼形,俯趴在地上对着薛元干发出威胁的嘶吼声。
薛元干这辈子边血屍都杀过,保安鬼观中那棺材山中占了风水气运得了龙气的大鬼都见过近千只,这么一只用邪术炼出来靠吸食怨气和唳气为生的大鬼他还不看在眼里。他提起黑金重剑,对着大鬼就冲了过去,那气势比大鬼还凶。大鬼迎面扑来,他一剑切下去,那大鬼又被他斩成了鬼物,他在大鬼绕到身后凝出鬼形意欲偷袭他。他一个飞快地转身,那戴在手腕上的由金边镶钳着的鬼舍利落在左手掌心,他一回身,左手一掌打在那大鬼咬来的满是利齿的大嘴上。他掌心中的鬼舍利精准地打在了大鬼的嘴巴上,但听“呼”地一团幽绿的火苗瞬间从大鬼的嘴巴上燃了起来,大鬼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化成鬼雾打着在地上打着转地翻滚着,薛元干冲上前去,那黑金重剑挥得跟鳄鱼的死亡旋转似的,砍得鬼雾贴着地打旋,飞都飞不起来。薛元干再一把捞起掉在地上的路无归的符袋对着那旋得晕头转向的大鬼一罩一兜,便把大鬼装在了袋子里,再把袋子口一收,用符绳扎紧,把那胀鼓鼓的袋子往旁边一扔,便去看另外两只大鬼的情况。他一回头,见到左小刺右手提剑、左手拿符,在那跟另一只大鬼周旋。那大鬼扑过去,她就拿剑刺,再用符补招,杀得那大鬼嗷嗷地叫直跳脚。他扭头朝路无归看去,只见路无归赤手空拳地按住那拚命挣扎的大鬼强行往符布袋里塞。那大鬼挣扎着挠得地板出现在一条条锋利的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