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清微看了眼陈禹,无语地看向路无归。
初七看了眼他们,用死气沉沉的声音说了句:“一碗小面三两金,吃完开口问消息。”
路无归问:“吃不完就不给问吗?”
初七点头。
路无归问:“那初九过后无活人的初九是什么?”
初七说:“小九是我弟弟。你如果要杀谁,就给九两金,价格高於九两金的买卖一率不接。”
吐完的陈禹漱了口,他看了眼路无归,又看了眼初七,再看看面前的面,一咬牙一狠心,把面碗里剩下的半碗面用筷子一搅裹成一团全塞进嘴里,一口咽下。面刚进到肚子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他冲到老槐树下,手抚着老槐树,吐得天昏地暗。
路无归抬眼看着陈禹吐,只见他吐出来的那些面条落在地上后就渗进了地里。他在一吃一吐间,那面条就把他体内的精气给刮走了,等陈禹吐完,整个人都萎了,脸色泛白,眼睛发青。路无归机智地打开背包去摸聚阳符,然后发现全给了游清微,又从游清微的兜里抽了张聚阳符,一脸激动地指着陈禹对游清微说:“卖给他,卖高价!”
游清微的双眼难掩惊讶地看向路无归,心说:“我怎么没发现你有做奸商的潜质?”
陈禹顶着一双黑眼圈默默地看了眼想要宰他这个肥羊的路无归,很是淡定地从衣服兜里摸出一道茅山护元符镇身上,又摸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颗丹药扔进嘴里一口咽下。
路无归呆了一下,愣愣地看了眼陈禹,把刚才拿出来的符还给游清微,说:“收好。”
陈禹走到灶台旁,用手指在灶台上写下四个字。
初七在灶台上写下:“骡马镇。”
陈禹的面色一沉,心情沉重地回到座位上。
初七又从锅里捞出一碗面,摆到薛元干的面前。
薛元干看着面,脸色青青白白的。他亲眼见过陈禹吃面的下场,怎么都拿不起筷子吃面。他把面往路无归的面前一推,说:“小路,这个好吃。”
路无归用力地摇摇头,心说:“我才不吃这个。”
薛元干“咳”了声,说:“小路大师,一碗小面对您来说不在话下。”
游清微用折扇抵在额头,对面前的惨状实在有点不忍睹。
左小刺捂着眼,实在看不下去。她想了想,问:“非要吃这一碗面?不能想办法不吃?”她说完,看到旁边的陈禹,就知道估计没有别的办法了。
薛元干满心悲痛地叹了口气,他认命地起拿筷子,手刚挑起面,夹起来的面里看到两根长长的头发,扔下筷子冲出棚子趴在老槐树下吐了。
路无归满脸同情地看着还没开始就已经吐得死去活来的薛元干。
薛元干吐完回来,坐在桌子前,看着这碗面,跟要上刑架似的。他对在屍体堆里打滚没有一点压力,可让他吃死人烫熬煮出来的面,这——胃又痉挛了。他按住胃,一咬牙,拿起筷子去夹面。
路无归想了想,递了张她自己做的金箔钱给薛元干,说:“拿这个去问。”
薛元干惊讶地抬起头看了眼路无归,如逢大赦地一把抓起路无归给的钱冲到初七面前,说:“眭子隽!”
初七睁着双死人脸,面无表情地说:“一碗小面三碗金,吃完……”话没说完,一眼瞥见薛元干递过来的钱,那双死人眼一睁,眸光一亮,他一把抢过薛元干手里的钱,仔细辩认了一下,麻利地把金箔钱往怀里一塞,像藏宝贝似的贴身放着,很是干脆地回了三个字:“骡马镇。”
陈禹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见状,脸色一变,他怒不可遏地“啪”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哥们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到我们这就非得吃面才能问消息?”
陈禹一把按住那人的肩膀,说:“坐下。”
那人被陈禹按住,只能悻悻然地坐了回去。
陈禹起身到游清微坐的桌子坐下,说:“如今我们的处境不妙。”
游清微看了眼陈禹,又扫视圈四周,沉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