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呆和尚身后一字排开十八名鬼和尚。这些鬼和尚的胸前刻着“卐”字,身上贴满了香火钱金箔渡成金身。十八名金身鬼和尚提着禅杖一起朝着陈禹冲杀过去。
陈禹的反应极快,他在见到不呆和尚出现的瞬间,手里的剑猛地往地上一扎一压,剑身被他压得弯成弓字形,随着“噌”地一声金鸣颤响,剑尖猛地绷直将他弹了回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杀上来的那群鬼和尚。他一退回去,贾正经几人立即赶上来,护在他的左右,且杀且退,把他接应回去。
与此同时,八角戏楼以泰山压顶之势落了下来,随着“轰”地一声巨响,停在了他们头顶上方不足一尺高的地方。
陈禹死里逃生,吓出一身冷汗。
薛元干和左小刺几乎是下意识地朝路无归看去。
路无归手里托着她的螭龙八卦盘,螭龙八卦盘的上方就是那些抬八角戏楼的几百小鬼。淡淡的朦胧微光从螭龙八卦盘中散发出来,笼罩在八角戏楼上,生生地止住了八角戏楼的下坠之势。那些抬戏楼的小鬼显然很不好受,一个个挣扎着发出凄厉的惨叫和痛苦的嘶嚎声。
路无归撑住戏楼的左手微微地颤抖着,显得非常吃力。
陈禹看得眼睛都直了!
连续打出几十道太极图和破魔镇邪符的游清微已经力竭,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额角、脸颊往下淌。她大口地喘着气,说:“小闷呆,如果护不下我们,你自己逃。”她顿了下,说:“我不想你再为我死一次。”她很清楚,如果有路逃,路无归早带着他们往外冲,不逃,站在原地硬拚,只能说明没有他们的生路可以逃。
路无归回头看向游清微,见到游清微脸色发白浑身大汗淋漓、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突然有点难受。
就在她失神的瞬间,鬼新郎曾珏骑在马上冲了过来。
左小刺和薛元干同时冲了上去。
曾珏一勒马疆,他所骑的那匹马扬起马蹄朝着冲上来的左小刺和薛元干踏去。他所带的迎亲队伍蜂涌而上,宛若恶鬼扑食般朝着他俩扑上前去,左小刺和薛元干几乎瞬间被鬼马蹄和鬼物们淹没。
然而,就在他俩被马蹄淹没的瞬间,曾珏所骑的马突然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鬼啸,然后“呼”地一下子烧成了一团马形的幽绿色火焰,不仅是马,那些扑到左小刺和薛元干跟前的鬼全都化成一朵朵燃烧的鬼火,刹那间,灰烟四起,凄惨至极的鬼啸声接连不断。
曾珏见势不对拔身而起飞到空中,他身上的喜袍被鬼气裹卷得猎猎作响。原本俊俏的十八九岁少年面容顿时变成青绿色,身上煞气冲天。他身上的鬼气和煞气积成黑云笼罩住他所在的那片地方区域,一片黑云摧城之势。
鬼雾中,一个身材曼妙、约有二十五六岁的女人走了出来。她身着休闲的衬衫、牛仔裤,扎着清爽的马尾,双手插在裤兜里,悠然中又带着几分胜券在握的自信。
她笑意盈盈地看着陷入重重包围的一群人,又将视线落在托着八角鬼楼的路无归,说:“听说民间宗教协会要对我们进行大清理,其中还有大鬼妖出手,小妹妹,你作为一只鬼,竟然沦落到与人为伍,你不知道人比鬼更可怕么?”她轻笑一声,说:“想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我们包了饺子?”
游清微看着那张美艳的面容,以及笑得格外放肆的脸,就知道这人是她要找的眭子隽。她说道:“看来是今天有人给你通风报信了。”
鬼新郎陈珏见到他的坐骑、煤婆以及大半随从都被烧成了灰,气得怒发横张,大叫:“眭子隽,跟他们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杀了他们!”
不呆和尚双手合什念了声:“阿咪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路施主,老纳观你与我佛有缘,不知可愿皈依我佛,成为我佛门护法?”
戏楼上突然传出一声娇滴滴的大喊声:“别废话,这小丫头有古怪——”
路无归抬起头看向头顶上方那被好几百个小鬼抬住的鬼戏楼,说:“你飞这么高来压我,我没说你有古怪就不错了,你还说我有古怪。”
眭子隽看着路无归托在手里的螭龙八卦盘和胸前飞速旋转的阴阳太极,用暧昧十足的调子喊了声:“青衣”,说:“你别急啊,这丫头没什么古怪,不过是有两件非常难得的重宝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