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清微既然怀疑俞老板打电话给她是有人设局,自然不会傻愣愣的直扑扑的往下跳。她就算是要往下跳,那也得先摸过去找准了地方选好了爬上来的位置才好跳。
因为,她把车停在俞老板所在的楼盘足有好几条街的位置,带着小闷呆,两人贴着风罡符和匿气符一路隐匿行迹摸过去。
通常来说,能安排在外围放哨的都不会是什么厉害的人物,遇到路无归这只精通望气术的积年大鬼妖,几乎是无所遁形。路无归用望气术一看,哪些人在这深夜半更没躺床上睡觉,哪些蹲在窗前、角落里观望,一目了然。
为免打草惊蛇,游清微和路无归轻轻巧巧地从这些眼线面前避开,便悄然摸到了俞老板在的楼盘工地外。
俞老板在的这楼盘是一个在建楼盘,楼已经封顶,外墙还没拆。
他给游清微干了几天活,两人聊过几句,游清微知道他带着几支施工队接些活,也曾提到出事的这个楼盘。这楼是板式住宅楼,框架结构,俞老板接的工程就是给这楼砌上空心墙砖再抹上水泥刷上一层大白。
俞老板是个仔细人,他给游清微干那点活,见游清微的要求高,他全程盯着,尽心尽力,按照游清微的要求弄得丝毫不差,让游清微挑不出半点毛病,留下相当好的印象,因此他要那八卦镜和破魔镇邪符的时候,二话没说就给了。
照理说,这种正在动工的楼盘通了电,夜里是有灯的,即使工地上没有灯,工人住的简易棚中也会有灯,再加上有人住,即使人全都睡着了,还有呼吸和人气往外冒,而不像此刻,整个工地黑呼呼一片,一片死寂,就跟人都死光了似的。
这都快到七月了,游清微却只觉嗖嗖的凉气直往外冒,让穿着长袖的她起了身鸡皮疙瘩。
她低声说:“小闷呆,这工地情况不对呀。”
路无归凝神朝小区里望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对游清微说:“望气术看不透。”说话间,她把量天法尺摸了出来。
游清微把太极干坤扇握在手里。她想了想,又摸出破魔镇邪符拿在手中。她比划了下示意路无归朝着旁边的摸去。她没敢走正门,而是绕到工棚后面的围墙下,翻墙进去的。
她落在窗户下,见宿舍门大打,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她对路无归说:“小闷呆,我们先看看工棚里还有没有人。”她又仔细看了眼工棚四周,没见到有人影,这才朝着工棚门口方向摸去。她俩绕过工棚就见到零零散散的鬼影在四周来回转悠,时不时地飘进工棚中。从它们飘荡的情况来看,似乎是在站岗放哨。
路无归仔细地打量眼工棚外游荡的鬼,又朝工棚望去,她凝神一听,听到有人的心跳声“砰砰”地跳,好像就有旁边的屋子。她推开玻璃窗,朝屋子里一望,发现是间办公室,办公室里摆着文件柜、一张两米长的老板桌和一套黑皮沙发,办公室一角还有一间小小的像是隔出来的洗手间的小屋子。她听到的心跳声就是从那小屋子里传出来的,不过,她虽然听到有心跳声,但并没有看到有活人,似乎有什么东西把那人给拦住了。她从心跳的频率可以断定,这就是一个人。
路无归握紧量天法尺翻进屋子里,她又侧耳听了下,确定那人就在里面,且正挤在角落,她当即去推门,发现门锁了,她用上鬼力大力一扭,只听“哢嚓”一声,门锁顿时被她扭坏了,她把门一打开,就见一面八卦镜和一块足有三尺长的画有破魔镇邪符的大理石砖对着她,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缩在大理石砖后面,惊眼惊恐,眼泪都出来了。她一眼就认出了那块大理石符砖,这上面的符还是她画的。她再看这男人也眼熟,仔细一看,顿时叫了声:“哦,包工头俞老板。”
游清微也到了厕所门口,她听到路无归的话,喊了声:“俞老板?”说话间,她感觉到身后有异样,一回头,见到十几只死相极惨的鬼聚到了门口朝屋里飘来。她低喊声:“小闷呆,门口。”
路无归回头看了眼,提着量天法尺便冲了过去。
游清微没听到回声,只听得吓得从嗓子间里发出来的声音,又喊了声:“俞老板?”她见到俞老板正伸手去摸掉在地上的手机,大概是太害怕手软,连手机都没拿起来。她忽然想起,这屋子里黑呼呼的,自己有阴阳,能夜间视物,这俞老板作为一个普通人,估计是看不见自己。大晚上,自己不点灯就出现在门口,是个正常人都会以为遇到鬼了。她说:“你别怕,我开了天眼,能夜间视物。”说“阴眼”怕普通人不懂,会害怕,就说开“天眼”或“夜眼”。
她总觉得这事有点莫名,怕暗中还有人或大鬼,她低声说了句:“小闷呆,动静尽量小点,我担心有埋伏。”她说完,迈进厕所中,门一关,厕所便关得严严实实。她这才摸出手机,点开手电筒功能,蹲在俞老板身边,问:“还好吧?”
有了亮光,再看到灯光照出来的人影,饱受惊吓的俞老板的眼泪“簌”地一下子就下来了。一个大男人,哭得声音都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