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盛柳的伤在右肩,一个人上药十分不便。虽然极度不情愿,但在梅香寒的死缠烂打下,盛柳还是脱去了一半的上衣,露出肩膀后狰狞的伤口。
伤口已经开始结痂,看起来并不是最近两天伤的,只是现在又有了裂开的趋势,所以空气中才有淡淡的血腥气。这点味道,也就如梅香寒这般的高手才能察觉到。
“所以,这是昨日在酒楼打斗时又扯开的?”
“唔。”忍住了差点出口的痛呼,盛柳没有回答她。
梅香寒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说:“竟然用这么烈的药,不愧是柳柳姑娘!”
“好得快。”这次倒是回答了,只是语气里明显带着隐忍。
梅香寒把左手拿着的药瓶放到两人旁边的桌上,左手臂环过盛柳的脖颈,伸到她面前说:“忍不住就咬着吧。”
盛柳猛地回过头,脸上完全是一副看疯子的表情,只是她忘了以她们现在的姿势而言,她是完全被梅香寒圈在怀中的。因为转得太狠扯到伤口,盛柳一个没坐稳,朝一旁倒去,刚好倒了个满怀,跟梅香寒视线交叠。
“在下知道柳柳姑娘很感动,不过现在还不是投怀送抱的时候,不如等下次整个客栈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再说?”
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调.戏了,盛柳脸顿时涨得通红,从梅香寒怀里坐起来,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梅香寒也不躲,愣是结结实实挨了这一巴掌,依旧笑嘻嘻的,晃了晃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过来的药瓶:“虽然在下很想这么一直看着柳柳姑娘,不过药还没上完。”
“不必,我自己来。”盛柳伸手去夺,然而梅香寒紧紧攥着,自己压根抢不过她。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梅香寒手上并没有松开,语气却软了下来:“不闹了,上药吧。”
说这话时的语气温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眼前这副模样的梅香寒,是盛柳从来没看过的梅香寒;而这份温柔,也是盛柳从来没体会过的感觉。
“梅大人,您的脸……”吃饭的时候,蓝歆发现梅香寒脸上有些红,仔细一看,是个不怎么明显的巴掌印,内心十分开心:就凭你也敢惹盛师姐,我看她不爽这么久都不敢,终於被打了吧!活该!
“没什么,打蚊子的时候不小心打狠了。”梅香寒毫不在意地说。
蓝歆也不拆穿她:“确实,这边地方偏僻,条件自是不比大人从小住的环境,蚊虫比较多,委屈大人了。”
梅香寒点点头,十分坦然:“恩。”
盛柳下楼的时候,刚好看到梅香寒和蓝歆坐在同张桌上吃饭还有说有笑,突然觉得内心涌上一股名为烦躁的陌生情绪,於是走到自己这几天专用的桌子旁,特意找了个背对她们的角度坐下,心里这才舒服了些。
只不过声音却不是背过身就能挡住的。
“听闻梅大人出身书香门第,想必也读过不少书吧?”
“你要是说话本的话,确实看过不少。”
“啊,是嘛,可惜家里管得严,我还未看过。”蓝歆笑了两声,换了个问题,“不知道梅大人一身武学,师从何方高明?”
“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接话的蓝歆尴尬地笑笑:“呵呵,梅大人果然有趣。”
“哦?有趣吗?我还以为是可怕、可恶、可以去死呢。”
看着梅香寒笑得眉眼弯弯,蓝歆却不受控地打了个寒颤:“梅大人,您可真爱说笑。”
“是啊,我很爱说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