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来,外面静悄悄的,盛柳睁开眼,只觉得体内真气乱窜,大概是昨晚入睡时情绪不稳导致的。於是洗漱完穿好衣服,盛柳拿上自己的剑下楼,准备去后院好好平静一下,然而等她到的时候,后院里已经有一位不速之客了。
手里大概是从柴房随手抓的柴火棒,梅香寒今天倒是没有穿她那身红黑色的官袍,也没有把头发全部挽起来,一身浅蓝色武装配上高马尾,倒是显得没有平日里那么扎眼了。
一套刀法被她舞得行云流水,哪怕手里拿的不是刀,盛柳在一旁也感觉到了一股逼人的气势,但这并不是杀气,具体是什么,盛柳也说不出。
收势结束,梅香寒仿佛才看到盛柳一样,几个跨步走到她面前:“柳柳姑娘也来晨练?”
被她脸上的笑容刺了一下,盛柳心里的胜负欲突然冒了上来,她的伤现在已经好了:“比比。”
“哎?”
盛柳微微蹙眉,咬了咬下唇:“不乐意?”
梅香寒连忙点头,笑得跟花儿一样:“乐意乐意,能跟柳柳姑娘切磋,自然十分乐意。”
“拿你刀来。”盛柳眉头这才舒展开。
“不用了,刀剑无眼,”梅香寒后退两步说,“万一伤到柳柳姑娘,我会心疼的。”
感觉自己好像被轻视了的盛柳冷声说:“你伤不到我,拿你的刀来。”
“心中有刀,这便是刀。”梅香寒说着举起了手里的柴火棒,摆出一副要进攻的架势说,“柳柳姑娘,请赐教。”
看她执意如此,单手抽剑出鞘,盛柳迎身而上。原本以为自己的柳星削铁如泥,定是几招之内就把梅香寒那跟木棍给砍得七零八落,然而自己的剑竟然压根抆不到木棍的边!
梅香寒的武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高强。意识到这一点,盛柳更认真了三分。
柳星出鞘的那一瞬间,梅香寒就知道,这把剑不是普通的剑,和自己的香雪刀一样,这是一把神器。比试之前夸下了海口,如今也不好不认真应对,然而无论是盛柳还是她手里的那把剑,都叫梅香寒有些头疼:早知道就不吹这么大的牛了,木柴总归是木柴,对上名剑,只有避让的份,哪还能进攻。
然而对上盛柳,一味的避让就已经等於是输了。如她们这种水平的武者,一旦掌握了优势,便不会给对方任何翻盘的机会,如果现在梅香寒手里拿的是香雪刀,或许还有一翻的可能。
盛柳剑法朴实无华,却招招致命,梅香寒发现,盛柳的剑招杀气太重,重得有些奇怪。
随着木柴被劈成几段掉落在地,梅香寒收了手准备抱拳行礼,可盛柳的攻势却没有停下,长剑直逼梅香寒喉咙而来。梅香寒见势不对,连忙一个凤点头避了开去,然而还是慢了一步,绑着头发的发带被削断,带着一缕青丝,散落在空中。
直到看到蓝色的发带被挑飞到空中,盛柳仿佛才回过神一样,收了攻势。眼前的画面让盛柳觉得十分刺眼,梅香寒的头发全数散了下来,十分顺滑服帖的垂了下来,唯有被削断的那一缕,分外显眼。
盛柳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了,她竟然真的想杀了眼前这个人,而那种强烈的杀人的冲动,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本以为练剑可以平复的心情更加烦乱了。
梅香寒看她脸色惨白,以为她是吓到了,於是逗她说:“柳柳姑娘更胜一筹,梅某甘拜下风,只不过……既然看过了我散发的样子,就要对我负责呢。”
话音一落,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接二连三的关窗声。
本以为盛柳会和往常一样给自己一记眼刀或者怼回来一句“我们不熟”,然而没想到盛柳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沉着脸跟她对视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了。
看着盛柳离开的背影,梅香寒站在原地,手里拿着断掉的发带,若有所思。
连早饭都没有吃,盛柳直接回了房间,把柳星随手往床上一扔,然后把自己也扔到了床上。她确实不喜欢那个总是自作主张贴上来的梅香寒,但却是从来没想过要了她的命,可是刚刚只是一个切磋,自己竟然在她收手后继续攻击还没有意识到。
盛柳静静回忆了一下刚刚自己的情绪发现,那一会儿的她已经不能正常思考,脑海里只剩下“赢”和“杀”两个字,这是她习武这十几年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难道是因为最近情绪不稳定,所以走火入魔了吗?
想到这,盛柳坐起身,试着运了运功,发现全身经脉俱是十分通畅,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走火入魔的迹象。思来想去,盛柳觉得,可能是最近没有休息好所以不小心走神了导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