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六,大吉。
原本梅香寒和盛柳找人合八字看的成亲吉日便是这一天。
长孙摘月占了一卦,卦象说此举必成。
蓝轩乐得合不拢嘴。
二皇子也终於醒了,被带到了阵前,正想破口大骂,然而第一个字都没等说完,就被梅香寒隔空点了穴。
“弟兄们,你们都是追随过皇兄的人,刘家欺上瞒下、篡位夺权……”蓝轩的战前动员说得慷慨激昂,下面的人也十分斗志昂扬。
“今日追随我的,都是来日我大阮复国的功臣!”梅香寒端起面前装满了酒的碗,看着蓝轩也端起碗后说,“干!”
“干!”群情激昂,一时间喝酒声不绝於耳。
干了碗里的酒,梅香寒把碗朝地上一摔;下面的人也齐齐把碗一摔。
总算到了蓝轩日思夜想的出征时刻。
要想杀进皇宫逼宫,首先得攻入京城,然而朝廷的兵早把守在了城外百里处。
不过蓝轩并不慌,他想,朝廷的兵不过都是些普通人,而他手下的人,绝大多数都练过他传授的牡丹心法。虽然练了这个心法,也就没几年的活头了,可只要政权夺回来,再找人传授心法简直轻而易举。
想着想着,蓝轩哈哈大笑了起来。
梅香寒站在他身侧,看着他笑,也跟着无声地笑了。
蓝轩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来说:“不如直接把二皇子血祭在阵前吧?”
“也好。”梅香寒回过头,对长孙摘月说,“去,把二皇子带到阵前,血祭。”
“且慢!”蓝轩叫住了长孙摘月,“叫蓝歆去。”
梅香寒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也好,皇叔决定。”
二皇子依旧被点着穴,口不能言,被蓝歆带到了阵前,一刀劈下首级。
两军交战,蓝轩策马,远远随在阵后。
前线刀光剑影,只看得到时不时有人倒下。蓝轩又策马往前追了追,想看看战局如何,马却立在原地,不肯动了。
回过头,只见盛柳和梅香寒在身后,一人持剑,一人提刀。
“这是何意?”想也知道是两人对自己的马做了手脚,蓝轩沉下脸色问。
“皇叔,沉住气看下去。”梅香寒刀架在他脖子上,笑着说。
蓝轩抬手就像运气反抗,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你什么时候下的药?!”蓝轩震惊到无以复加, “为什么我毫无察觉?
梅香寒笑着解释:“我知道皇叔精通毒与药,可世间精通於此的并非只皇叔一人。这药名叫化功散,是上古医书上记录着的、一直未被实际还原出来的禁.药, 皇叔觉得, 此药可到其名的功效?”
蓝轩自然也是知道这药的:“是谁?”
“一个爱吃肘子的人。”
蓝轩眉头紧皱:“你把药下在了哪里?”
“酒里。”
“我明明看着他们倒的酒!你喝的也是同一坛里的!”蓝轩有些不敢信,“这药我也听说过,不可能有解药, 你舍得你这一身功力吗?!”
“俗话说, ‘舍得一身剐, 敢把皇帝拉下马’, 皇叔拉着我做的, 不就是这么一件事吗?”梅香寒笑着反问, “我连千刀万剐都不怕了, 又岂会怕这化功散?”
“你一直都是装的!”蓝轩终於想明白了,“那二皇子……”
“我知皇叔心思缜密,自然是不可能完全信我的,所以答应杀二皇子祭旗,这样,皇叔才是完全信任了我吧?”梅香寒收了刀。
盛柳却依旧把剑架在蓝轩脖子上。
“你跟狗皇帝……”
“在‘皇叔’找上我之前,陛下就已经把我的身世告诉我了。”梅香寒说,“不过,那是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大阮国破时, 唯一一位公主才将将诞生三天。做了亡国君的皇帝一生没有子嗣, 这才得了一个女儿不出三天,就国破了, 所以把这位小公主视为灾星降世。
在大军杀进京城,还未杀进皇宫前, 皇帝就下旨要诛杀这灾星,还是公主的母妃带着公主藏了起来,直到皇宫也被攻下。
皇帝见事情没了转机,命手下为数不多的太监,先杀了自己的妃嫔们,最后自己拿剑抹了脖子。
藏起来的妃子带着公主被人发现了,妃子托孤后,也选择了自尽,并嘱托那人,一定不要让这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让她快快乐乐过一辈子。
被托孤的,就是当今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