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父花容,是落魄寒门出身,有才学又长的芝兰玉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母亲的芳心勾走,后面靠着外祖父家里的钱财,他一介穷苦书生,摇身一变成了家境殷实的小官。

可祖母内里真心瞧不上商户出身的母亲,总觉得自己的儿子,应是配个金枝玉叶才对,寡淡秀气,又一副撑不起世家大族的的门面,看着都小气的儿媳妇,生个丫头还整日病病怏怏的,她自是瞧不上半个眼珠子。

从她娘亲进门开始,便给她立了规矩,直到姜沉鱼有了记忆,她的娘亲还每日晨起去侍候婆母,晚上还要给祖母洗脚,明明有丫鬟仆妇,却执意要儿媳妇伺候。

而母亲为了父亲一忍再忍,到最后他却为了仕途,又攀上了新贵。或许他最大的仁慈就是让她们母女回了姜家,从此嫁娶各不相干。

那时年纪小,对父亲还有些向往,想去告诉父亲她已经十岁了,是花家长的最像他,最聪明的孩子,看看他放弃了她们母女有没有后悔。

可不大的孩子,乔装打扮带着银子干粮,搭车步行问路,废了好几天的力气才回到花府,连大门都进不去,还被当成了乞丐将她轰走。正当她想办法进门找她父亲的时候,就看见父亲单手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女孩,另一只手牵着一个小一点的男孩。

原来他不是不抱女儿,只是不抱自己罢了,看着他与新夫人一路说说笑笑去看了花灯,小小年纪的姜沉鱼跟了一阵,忽然就觉得没意思了。

噙着满眼的泪水,看到路边有一个卖身葬父男人,身高七尺满脸的络腮胡子,明明一身煞气却因为没银子跪在那里,卖身为奴只为给父亲买个棺材下葬,可周围的人都跟着看热闹,可没人敢买下这个看着一身匪气的男子。

人群中忽然挤出一个不大的身影,尽管头发凌乱小脸浑花,依然能看出是个粉雕玉琢的姑娘。

“送我回家,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女孩声音清澈婉转,像奏乐的前调,语调又平稳沉着,不像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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