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剩怪物和向饵。
啪嗒啪嗒,黏稠的脚步声裹着浓重的呼吸,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不止,眼看这男人迅速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他边走边露出贪婪残酷的笑,脸上的皮掉得七七八八,露出黑色的血管和红肿的肌肉,还有隐隐的白骨和白牙。
男人张开嘴,里头的白牙发着寒光,他冲向饵说着:
“我喜欢你,美女,和我在一起吧……和我在一起……”
向饵看着眼前这一幕,感受到某种荒诞的抽离感。之前已经见过这种怪物了,现在看到这只,她除了有点震惊之外,几乎没有多少恐惧感了。
有了比较她才发现,她对於触手和雕塑的恐惧感,比对这种普通怪物的恐惧感要强烈得多。
但是现在……她应该怎么应对呢?
这和人类的威胁不一样,这是怪物,已经远远超出了她能处理的范围,上次性骚扰她可以自己解决,可这一次……
她回过头去,雕塑正静静坐在书桌上,眼睛泛光,后方许多根触手缓慢摇晃着。
怪物的臭味越来越接近了,如此关键的时刻,向饵却回头,和那雕塑对视着。
就好像……整个世界里,只有她和雕塑。
雕塑愉悦而缓慢地摇摆着触手,并没有分出一丝注意力,给门口正在逼近的怪物,祂注视着她,也只注视着她。
这是只属於她和祂的对视,是时间的裂隙中,她与祂头一次主动的、缠绵的,视线的交织。
祂期待着,并不着急,好整以暇地用一根触手,轻轻拂去了向饵鬓边一缕碎发。
明明吃人的怪物近在咫尺,可她的碎发却那样轻盈地飘起,像是……一些诗词,一些艺术,一些吉光片羽的生命之美。
祂欣赏着这种美,并不着急。
像是端坐蛛网中间的蜘蛛,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向饵皱眉看着雕塑。她不情愿,却不得不做,她也知道邪神是在逼她,逼她说出之前拚命拒绝的请求,逼她……向祂低头。
黑色黏液已经渗透到了房间门口,渗透到向饵脚下,汹涌的恶臭扑鼻而来,几乎将整个房间灌满,让向饵难以呼吸。
血肉啪嗒掉落在地上,身后,那腐臭的呼吸扑向她的脖颈,男人沙哑难听的声音笑着,近到震动了向饵的耳廓:
“真乖……这样就好,不要动,我来了……”
恶臭扑向脖颈的瞬间,向饵终究还是妥协了。
她从眼角余光能看到,怪物男那张没有面皮、血肉模糊的脸,只差几厘米就要贴到她的颈项上,尖牙即将破开她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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