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饵没跑出多久,就发现自己似乎迷路了,抬眼望去,周围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工业园写字楼,那些钢铁的庞然大物沉默矗立,带着某种拒人千里的冰冷气质。
她大脑胀痛,满身淋雨,带着无尽的痛苦拖着脚步,她已经完全走不动了……身上的衣服变得沉重,躯体冰冷失温,前方雨雾迷蒙,脚下湿滑难走,她艰难往前跋涉,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
她简直不想回家!那个家,那个家里……说不定还有那些触手,还有那些梦中恐怖的场面,她的思想和梦境也早已不再安全……
而她最依赖的那个人,却反过来扎痛她的心,让她几乎不敢细想。
她不敢去想那人到底是谁,到底是为什么接近她,以前所有的关心和爱护,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她不敢去想过去的时光,是不是完全就是一场表演,她更不敢去想自己付出的真心在别人眼中是不是笑话!
她是不是一个笑话啊?!
交出去的心脏怎么可能收得回来?那么简单的话,就不会有为情所困的人了!
“呜呜……”
冰冷的水在脸上胡乱流淌,她喉咙里发出呜咽声,却不知道是自己在哭,她还以为这都只是雨水,她胡乱揩抹脸上冰凉的水,抬起红肿的眼睛往前看去,她还想看到希望,看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前方迷蒙的雨雾之中,缓缓出现一个阴影,像是一个人形轮廓。
向饵定睛看着那阴影,带着某种诡异的期待,是什么?
是沈遇鹤向她隐瞒的真相,正在朝她过来吗?
还是老天爷终於眷顾她,要给她一个奖励,一个终结,一个美好的愿景了?
雨幕疯了一样击打着大地,打得向饵头皮发痛,视线完全看不清楚任何东西,雨幕之下,所有建筑扭曲失真,绿化带里的植物变成黑灰色,天色更是越来越暗淡,即将入夜。
面前那团阴影缓缓自雨中呈现出来。
向饵抆着脸上的雨水,目光几乎是带着希望地细看过去。
陡然间,她全身如坠冰窟,哪怕足够冰冷的雨水打在麻木的脸上,都不及她此刻心中的冷意。
雨幕中出现的是一个男人,一个……已经异变的男人。
那个男人身上还挂着石膏,穿着脏兮兮的西装套装,拖着湿透的身躯在雨水里缓慢前行。
他另一根手臂骇人的长,几乎垂落到地面,手指是无数根可怖的骨刺,身上骨刺更是四处乱戳,将他破烂的衣服戳得七零八落。惨白的骨刺上甚至带着凝固的黑色血迹,从他前胸后背、肩膀大腿、脖颈和脑袋上狠狠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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