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暂时按兵不动, 地上却忽然冒出一根粗壮触手, 缠住她的腰, 将她扯进屋内, 举起在向饵跟前。
前方房门“砰”一声被推挤关上, 许多黑色黏液直接被截断,邪神的触手满屋里狂乱地舞动着,仿佛邪神本身也正在疯狂!
安岳像一根僵直的木棍, 她的眼睛被一根触手轻轻碰触,仿佛适应了一般不再疼痛, 变得明亮许多。
她在粗壮触手操纵下靠近了向饵, 仔细观察对方此刻的状态……
她忽然间悚然一惊:
“这个伤口……是她自己划伤的?”
整个房间都颤抖起来,布满四处的黑色黏液疯狂翻滚, 咕咚咕咚的声响像是滚热的开水,而触手们极度痛苦又极度狂乱地彼此纠缠扭曲, 有一些触手忽然变得尖利,像一把刀子, 狠狠割断其他触手!
那些被割断的触手发出难以形容的恐怖哀嚎声, 掉落在黏液之中, 化成一团一团鲜红的血块……
邪神在自我摧残, 在割断自己的身体,试图感受和向饵一样的疼痛, 却没有成功。邪神毕竟不是人类,终究无法感受人类那样脆弱的疼痛。
邪神发出连绵不断、难以理解的哀嚎, 带着低沉的混响,痛彻心扉!
震惊之中,安岳尽管难以置信,却也不得不说出口:
“当时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自己……她是自杀吗?”
下一秒,安岳眼前一花,看到了一切。
*
向饵仰面躺在床上,从脖子以下全部被猩红又黏稠的触手彻底缠绕卷裹,密不透风,一点肌肤都没露出来。
而这些触手……全都源自於沈遇鹤的头颅。
……只有一颗头颅。
从旁边看去,这就像是一堆触手里生长出两颗脑袋。
而向饵面孔极度潮红,像是刚刚经历过无数次的激烈释放,她眼神空茫,看着天花板,嗓音极度沙哑地开口:
“你……是谁?”
沈遇鹤的美艳头颅开口了,她轻声说:
“我是沈遇鹤啊,你喜欢的小鱼。”
向饵还是看着天花板,似乎不愿意把视线放在任何一根触手上,她表情都没有变化,也没有再问,只是缓慢呼吸着。
沈遇鹤的头颅却又开口了,声音极度温柔亲和:
“我也是……阿赫啊。”
向饵还是看着天花板,她睫毛轻轻颤抖,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
“你把我的小鱼……怎么了?你吃了她?”
沈遇鹤却摇头,那只有头颅的脸上露出委屈难过的神色:
“不是的,从始至终,只有我,只有阿赫。小鱼也是我,沈遇鹤也是我,阿赫也是我。”
向饵重重地咬住牙齿,嘴上渗出鲜血,而她眼角落下泪来:
“所以……你是说,从来都没有沈遇鹤这个人?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