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饵一时间沉浸在那记忆之中,她看到,自己和“沈遇鹤”在商场门口下车,又看见“沈遇鹤”在天上用黏液拯救人类,还有……她因为怀疑对方身份,钻入商场,逼问“沈遇鹤”之后,又被对方强吻到晕倒。
再然后,就是那些羞耻又疯狂的记忆了,她光着身体去卫生间门口……身上长着触手的阿赫,抱着她的时候,似乎确实说了一句“中毒了”之类的话,但她当时神志不清。
阿赫语速很快地在旁边解释:
“你应该是吸收了商场怪物的血液,那里面的污染可以放大你的欲望,压制你的理智,当时你已经快要彻底污染了,我不得不……用触手,从你的身体里,把那些毒素吸出来……到后面是我没有压抑住我的欲望,可是我真的从没改变过你的认知!只是抹去了一点记忆而已!”
向饵愣在楼梯上,她看着那些记忆,努力分辨着前因后果。
她保持着冰冷的语气:
“你是在说,那些……我那些发疯的行为,都是怪物的毒素?”
阿赫激动不已:
“是的!也不是……我说过,那些毒素放大了你内心最深处的欲望,而你的欲望是我!”
她这么说着,忽然间出现在向饵正前方,看进向饵的眼睛里去。
那张向饵很熟悉的,属於沈遇鹤的,处处都符合向饵审美的精美人皮面容,露出极其甜美、极其虔诚的笑容,就像是罪人得到了减刑,沙漠旅人找到了绿洲……她非常轻声,一字一句咀嚼着这句话,每说一个字脸上的光彩就更美丽几分,像是在品味生命的甘霖:
“你的欲望……是我啊。”
她站在下方的楼梯上,明明比向饵更高,却微微弯腰,使得她必须抬头,才能从下而上,看清向饵的脸。
她怀着美好的期待,抬起眼睛,从睫毛之下往上看。
向饵背着光,手搭在扶手上,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冰冷尖利的下颌线,像是那柄匕首。
那柄阿赫送出、反而用来杀她的匕首。
时间凝滞在狭小冰冷的楼道之间,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堪堪一小把,只够照亮向饵脑后一缕鬈发,她的身躯瘦小,却是最强的审判者。
在阿赫极度期待、极度爱恋的目光中,在细小却明亮的阳光里,在这栋摇摇欲坠老楼的见证下。
向饵只微微张开唇瓣,吐出两个字:
“骗子。”
阿赫彻底愣住。
向饵拨开她,往下走去,没再说任何一句话。
一层一层楼,像一圈一圈旋转的因果。有因必有果,有果……便无人信那个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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