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店太过陌生,而向饵今天心中也太过柔情,她就像是……常年穿着盔甲的骑士,在这陌生却温热的沼泽中稍稍放下了一点防备,就……全面败退!
她抬起手去推,可手却怎样也推不动对方,就算推开了人,还有许多根伺机而动的触手,从旁边角度刁钻地伸展过来。
厚重的酒店大床逐渐变得轻盈又柔软,身体和触手接触之间,火花四溅,夏末的黏稠空气里混杂着春水般的香味,世界变得模模糊糊、忽近忽远,而向饵甚至看不清阿赫的表情……
阿赫轻声说:
“放轻松。”
磁性低沉的嗓音在空气里回荡,仿佛火苗窜过,将滚烫的空气全都点燃。
向饵心情当然是极度生气,可是……她的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她不想屈服,但身体实在太过熟悉这些流程,甚至连触手都不能形成任何惊吓。
触手穿梭来去之时,她也想起来很久以前在床上看到它们的时候,可是那种感受……那种感受……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
恍如隔世。
向饵两条细嫩的手腕,被一根柔软黏稠的触手轻轻缠住、抬起,将双手举过头顶,露出大面积的躯体,任由对方求取。
靠近的一瞬间,两个人身体都激烈地战栗。身体完全记得以前亲密时的滋味,生理本能几乎是毁灭性地压过理智与情感,有一瞬间向饵简直崩溃地要尖叫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和触手做。
当那些淋漓恐怖的暗红色触手缓缓凑近,摩挲和缠绕时,她浑身发抖地尖叫起来,可那尖叫声沙哑又高亢,完全像是某种助兴的音乐……
至少,那些触手在听见尖叫的瞬间,便收得更紧,发出滑腻的啧啧声。
触手的吸盘中不断溢出透明黏液,香甜气息弥漫天际。向饵抓紧床单想要逃跑,却被凑上来的阿赫用双手抱住后颈,柔软双唇在她脸上、额头和面颊上接连不断地亲吻,她怎么也跑不开……
到最后,她背对着一片狼借的床和房间,脸颊贴在大床华丽的皮革靠背上,闻着皮革的味道,紧紧闭起双眼,迎来结局。
她一边哭一边全身抽搐。
皮革是冰凉的,触手是灼热的,世界是混沌的,而她是……失神的。
向饵全身都被触手完全包裹了。她没有动,保持着贴着墙面靠背的姿势,身后却有人抱了上来。
那人温暖又柔和地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像母亲一样安抚她:
“乖……是我不好,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冲动……”
向饵咬紧嘴唇正要怒骂出声,可下一秒,她的唇瓣被一双温度稍低一些的唇轻轻贴上。
这还是自从她自杀以来……两个人第一次接吻。
哪怕刚才那样激烈的过程中,都完全没有嘴唇相贴,阿赫一直逃避着她的唇,可现在却突然……
阿赫没有强行撬开向饵的唇瓣,只是轻轻贴着,没有给向饵咬舌的机会。
在剧烈的情事之后,接这样一个柔软悠长的吻,欲望随着水波和月色迅速流走,温热的床变得更像是一滩羊水,而她……仿佛沉入其中的一颗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