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常:“……”
俞舒、苏婉婉:姐!你会不会谈恋爱?
……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之前给他们领路的老村长又出现了。
“这里离城里远,外卖什么的都不好进来,我老伴怕你们饿着,专门做了桌饭,各位不嫌弃可以到我那吃午饭。”
“当然不嫌弃,能吃上阿婆的手艺,是我们的福气。”
“哈哈哈哈,那你等下可得多吃点。”柏常那招牌笑脸,即便是上了年纪的村长夫人也被捕获,她笑着走上来,牵起柏常的手,“你看着可瘦,赶紧多吃点肉补补,我专门炖了蹄花汤,美容得很。”
“池妈,走吧。”听见吃饭,苏婉婉第一个积极地站起来。
池笍此时已经在给刚才雕好的花纹打蜡了,她用刷子轻轻带过那些突起不光滑的部分,上下仔细观察了一遍,满意之后才站起来。
“走吧。”
现在是夏天,一两个小时就能干,她上的薄,估计一会儿吃完饭回来就差不多了。
村长家距离厂子不算太近,需要走一段山路,路有些难走,柏常被热情的村长夫人拉着手,走在最前面,她们几个动作慢的在后面跟着。
池笍习惯性走在队伍的最后,看有人走不动了,就伸手扶一把。
这大夏天的正午,一群人刚做完体力活,又饿又累,还得在太阳下这么走,能在镜头下憋住不抱怨就不错了。
不过池笍很快注意到队伍里有人掉了队,位於她身后的阮月泉,脚步越来越慢,每一个抬腿的动作,看起来都和腿上绑了沙袋那样沉重,加上她脸色苍白得不对劲,池笍便留心问了一句。
“前辈,你还好吗?”
“还好,可能早餐没吃,所以胃难受有点想吐。”阮月泉应该是真难受,而且默默忍了很久,说话都已经有气无力了。
“是不是中暑?”池笍瞧见她额前的细汗,有些担心地问,“我这有龙虎丹,你吃几颗吧。”
阮月泉盯着池笍手心黑漆漆的小药丸,皱皱眉,“看着好苦。”
“还好,只是一点。”池笍把药丸倒出来,“先吃一点吧,等下症状还很严重的话,我再帮你排痧。”
“能不吃吗?”
“前辈。”池笍叹气后,沉默地注视她,把手往前伸,拒绝的意思表达在肢体动作里。
看来不管是多大牌的明星,一害怕起吃药来,都和几岁的小孩似的。
“……”
阮月泉还不知道自己在池笍那清冷人设已经完全崩塌,还成了一个不听话怕吃药的小屁孩,她在心底纠结了一下,十分勉为其难地吞下了那些药。
“我就吃这一次,没有下一次了。”阮月泉皱起鼻子道。
“药是帮自己吃的,哪儿分什么一次两次。”池笍无奈,随后冲她伸出手,“你要是没力气可以拉着我一些,我们快些上去不然要掉队,而且上去之后你也好坐下来休息。”
“……好。”阮月泉点点头,将手伸过去,握住。
阮月泉其实有接触性洁癖,不喜欢别人不经过同意碰自己,也很少主动去碰别人,但是被池笍牵着的感觉,却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
村长夫人准备的午餐极其丰盛,光肉菜就有七八个,再加上凉菜素菜和汤,满满当当摆满了一桌。
“应该够吃吧,不够的话我这还蒸了很多米饭。”村长夫人说。
“够!阿婆,太够了!”苏婉婉盯着桌子上的菜两眼放光,“这都够我们吃两三顿的了。”
“婉婉,你还要减肥呢。”池笍经过她边上的时候好心提醒,“我们是出来录节目,不是放飞自我的。”
“……池妈,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提醒我吗?”
“她提醒的有错吗?”柏常斜眼看苏婉婉,“脸都肿成什么样了。”
“呜呜呜呜呜,我不胖。”苏婉婉挤出一个哭脸,伸手搂住池笍的腰,把头埋进她的怀里疯狂蹭,“池妈,你说句公道话啊。”
“我……我能说什么。”池笍一脸苦恼,两手腾在半空中,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最后还是柏常伸出援手,单手提起苏婉婉的衣领就把人拽到饭桌的另一头。
“消停点。”带了警告的意思。
“哦。”被老大说了,苏婉婉立刻怂成一团,端着饭碗蹲俞舒边上去了。
池笍找了个空位坐下,抬头看见阮月泉还站在原地,一副神游在外的模样,“前辈,你不吃吗?”
“吃。”阮月泉在池笍左侧坐下。
池笍顺带把餐具分给她,注意到她的脸色还是不太好,於是小声说,“不舒服的话少吃点吧。”
毕竟是阿婆用心做的饭,一口不吃剪辑出去肯定会被说耍大牌,到时候舆论一起来,黑粉才不管你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这样,只会揪住一个点不放往死里骂,这点池笍可算是深有体会。
“谢谢。”
“客气。”
等所有人动筷后,池笍站起来帮阮月泉剩了一晚冬瓜汤,“冬瓜汤清热解毒,你喝点吧。”
阮月泉接过碗,轻抬嘴角,“你挺会照顾人的。”
“顺手而已。”
池笍习惯了平日里留心身边人的举动和心情变化——也就是所谓的看眼色。
很多人心思敏感的人都会有这个“特长”,大多因为害怕孤单害怕融入不了集体,不过池笍却不是因为这个,她只是单纯的习惯了以长辈的身份去照顾福利院里的孩子,这种半个母亲的角色,带入久了之后,因此形成的习惯就很难改掉了。
这头两人自以为无人察觉的小互动,皆被柏常收入眼底,她一边用余光留心在池笍身上,一边同村长夫人说笑,只是那挂在嘴边的笑意始终达不到眼底。
烦躁。
头一次生出如此无法控制的躁动情绪,或许是天气的温度过热,也或许是……池笍对阮月泉细心温柔的语气让她觉得难以忍受。
“池笍……”吃到一半,阮月泉突然脸色变得极差,牙齿死死咬住嘴唇,她小声凑到池笍耳边说,“我有点想吐。”
阿婆做菜喜好多放油盐,而阮月泉本就胃口清淡加上身体不适,几口下去,呕吐感立刻就上来了。
池笍听到阮月泉的话,忙放下碗筷,“我去给你找个垃圾桶,等等。”
因为阮月泉靠的离池笍很近,所以后者转过头来的说话的动作,在狭隘一些的角度看来,几乎是脸贴脸的亲密。
她们说话的同时,柏常也停下了筷子,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眸子里的情绪变得深沉。
“不行……”阮月泉握着碗边的手指用力到泛青,“镜头在。”
周围全部是摄像机,跟拍的VJ还恨不得全场给她的脸加特写,她要是在这里吐了,丢得何止是一点脸面。
等到节目播出了,她出丑的一幕绝对会被做成恶搞表情包流传起来,阮月泉这么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个。
“我扶你出去。”池笍当机立断,站起来对村长夫人说,“抱歉啊阿婆,她身体不舒服好像中暑了,我带她去外面透透气,你们接着吃。”
“啊?中暑啊,那我给你煎个凉茶伐!”
“不用,不用。”
“不中不中,看你朋友小脸蛋子煞白煞白的,肯定很难受,等下晕倒了怎么办。”阿婆作势就要走过来扶阮月泉的手臂。
“别……”阮月泉反射性往池笍的方向靠去,牙齿咬得很紧,“我忍不住了。”
“阿婆,真的不用,你快继续吃吧!”池笍说完扶起阮月泉就跑。
谁知刚走到门口,脚还没跨出门槛呢,阮月泉抓着池笍胳膊的手就猛地一紧,半弯下了身。
“前辈!”
池笍吓了一跳,随后慌不择路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用胳膊撑住递到阮月泉面前,两手上抬,遮住她的脸。
阮月泉捧住外套,确定了自己的丑态不会被录到之后,才如释重负地将卡在嗓子眼里的“存货”交了出去。
阮月泉:“呕……”
一股酸臭的气味席卷周围半径为两米的圆圈。
正在吃饭的众人:胃口,它突然就没了……
池笍:我的外套……
本就不富裕的银行卡它,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