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间的气氛愈发旖旎,宋苒倏地起身,摘掉发饰和眼镜。
卷发松散后自然地垂落在肩侧,她眉眼艳丽不可方物,即使穿着一身最简单的白色居家服,也依旧夺目。
她主动将醉酒的事情揭过去:“雨停了,要不要去花园里走走?”
到嘴边的拒绝又被咽下,桑芜点头,乖巧地跟在她身侧。长廊式花圃内百花争艳,大雨也没能让它们受损分毫,其中开得最盛的便是红玫瑰。
花香怡人,两人并肩而行。到了凉亭后,宋苒忽然出声问:“小花是猫吗?”
桑芜脚步一顿,那点好不容易才消下去的红晕又席卷重来。晚风徐徐,乌云虽然还没完全退场,但夕阳已重新登场。
余晖中,桑芜的脸颊止不住地开始发烫:“嗯。”
“是附近的流浪猫吗?”宋苒笑吟吟问,“它经常过来吗?”
居住在这片区域的人在锦城内非富即贵,周边不仅打造了人工湖还费力建了两处人造雨林,有流浪猫也很正常。
“是流浪猫。”桑芜解释道,“但它也就偶尔才过来,它不经常来的。”
宋苒觉得眼前这只小猫咪似乎误会了什么。
她随手折了一朵粉色的藤本月季,递给桑芜:“别担心,我没说要把它怎样。”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桑芜思衬了下,最后还是接过了。她站在原地,任由晚风吹拂她的裙摆:“嗯。”
“玫瑰虽然好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要成为玫瑰。”宋苒打量着身前手持鲜花的漂亮猫咪,她安静地站在白石亭柱前,眼皮耸拉着,眼角的红痣比余晖还要灼眼,明明是极盛的相貌,可此时此刻却又像极了幽然绽放的白玉兰,亭亭芬然。“人的一辈子说长也短,说短也长。每个人的人生轨迹也不尽相同,而其中的很多事情,它会雕琢你,塑造你,锤炼你,融入而成为你。”
距离被骤然拉近,周遭的声音却莫名渐远,以至於桑芜只能听到宋苒说的话:“桑芜,我其实不太喜欢勉强,但是我很希望,你能发自内心地快乐。”
桑芜很清楚宋苒在说什么。
她是个沾酒就倒的人,但却从来都不断片。
醉后的场景历历在目,她知道宋苒想表达什么。
她快乐吗?
她好像、好像从来都没有快乐过吧。
从记事以来,在家里她得不到父母家人的丝毫关心,在学校里,因为相貌和其它,她遭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校园冷暴力。上大学后她以为一切都会好,但她刚进学校不久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的舍友、同学都在背后议论她,都对她指指点点。
这么多年,贴在她身上的标签不是穷酸臭,就是骚/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