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池望着她通红的侧脸,轻声问:“她经常这样吗?”

周清仪闻言侧目:“对啊。”

季寻池安静地望着花江郁拿起湿巾抆了抆脸颊。

此时她心中的感觉就像是精心养了一片花田,日夜地照看着,看它们迎着阳光金灿灿地开着美丽的花,并习以为常地以为它们就该开出黄色的灿烂的花。

可一个平常的午后,花田主人因为打盹晚到了一会儿,蹑手蹑脚来到花田前,却意外地看到了它背后的一面——是火红的、同样灿烂的花瓣。

是啊,谁说美丽的花不能开出两种颜色,前面一种背后一种呢?

毕竟它们都是那么灿烂美丽。

可为什么,为什么美丽的花要悄悄瞒着花田主人,隐匿的另一半不肯在她眼前露出来呢?

季寻池眼中有些不解,这抹不解在一分一毫时间的流逝下甚至演变成了萦绕不去的受伤。

周清仪看她表情有些奇怪,语气有些不善:“怎么?有问题?”

季寻池垂目:“我能有什么问题?”

周清仪:“因为有的人就很奇怪啊,觉得长得好看的像仙女一样的人,就不应该像凡人一样有吃喝拉撒。”

“仙女是不允许存在有破坏气质的负面行为存在的。”

季寻池堂皇:“呕吐也不行?”

周清仪嘲讽:“可以让你有,但千万别让TA看见,否则就是人设崩塌。”

季寻池:“等等,花江郁现在还不是明星吧?”

周清仪注意到她话里有毛病,但也没多想,“不是啊,但架不住因为长得好看会有些人自发性地‘欣赏’她啊。”

季寻池敏锐注意到周清仪在说“欣赏”两个字的时候的嘲弄讽刺语气。

她望着花江郁扶起树干站直的背影,瘦削单薄,却又笔直如杆。

“不可思议。”季寻池说,“是神经病吧那种人。”

周清仪轻嗤:“八成是。”

你喜欢是你的事,不喜欢也是你的事,干嘛要莫名其妙跑过来对人家说拜托以后在外请注意一下形象吧。

欠你的?

关你屁事。

要周清仪说这种人就应该jsg怼回去,骂的TA再也不敢随便对别人指手画脚才好。

可惜花江郁那时候口齿真的不好,被气的要死也要在外维持平静体面,回到家却抱着抱枕嘤嘤直哭。

周清仪想起这事就生气!

好在现在的花江郁某些时候硬气不少。

周清仪看季寻池一眼:“总之你没这样想就挺好。”

季寻池喃喃:“我怎么可能会这样想?”

千人千面,一个人也有许多面。

第一次见面,她看花江郁是清幽婉转的清冷美女,不食人间烟火,本该澄净的眼睛里却含着似叹非叹的故事,令人忍不住探究。

是枝上雪,云中水,天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