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冷眼看着,并不放在心上。不管婉儿是哪种想法,她大抵只想她安心。可太平也一样,也想让婉儿安心。
她快速回殿,拿纸笔写下了一句祝福,用的是二十年后太平才练成的笔法。倘若婉儿真是重生之人,她也会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即便婉儿不是,也能当作她对婉儿的祝福。
太平拿着书信走了出来,在羽林将士面前一展,“看清楚了!本宫写的是什么!”说完,她将书信折了一道,递给了红蕊,“回去告诉上官才人,本宫喜欢她这两句诗,若是她有闲暇,本宫等她作完这首诗。”
“诺。”红蕊接下信纸,冲疑地看了看一旁的羽林将士。
羽林将士本该拦下,可公主已经怒了,万一公主证实无罪,今日管束多了,日后在宫中行走可就是份艰难差事了。
反正此事已报之天后知晓,他们也看过往来书信内容,应当也可交差。
红蕊看羽林将士没有拦阻,福身一拜,便转身离去。
太平含泪笑笑,转身回了正殿。
春夏担心公主,“殿下,气太多,伤身。”
“她应该是记得的……”太平细想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她不止一次动过疑心,上辈子的婉儿是冷的,她一直追着她,暖着她,直到最后才明白她早已暖透了她的心,可这辈子的婉儿不一样,她会哄她了,会由着她胡闹了。
春夏看公主又哭又笑的,更担心了,“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久别重逢,我心里高兴。”太平低头看着几案上拚在一起的宣纸,心道:“这一世,你休想再抛下我一个人跑了!”
她才不要她“思君万里”,她只要她,岁岁平安。
春夏不懂公主的意思,她越想越不对劲,“殿下,可需要传太医?”
太平苦笑,“本宫没病!”
“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春夏担心极了。
“春夏,你今日怎么回事?巴不得本宫有病?”太平故作恼色。
春夏急忙捂嘴。
太平心中滚烫,她确实有“病”,思念之“病”。低头再看那两句诗,她不禁轻笑,她记得上辈子她写这首《彩书怨》时是怎样的认真,她更记得她抽了她的梨花笺,当着她的面大声诵读,然后探身问道:“婉儿,告诉我,这首《彩书怨》你是写给谁的?”
上辈子婉儿不说,直到终局太平方才领悟。
这一世,太平已不稀罕这诗写给谁,她只稀罕与这写诗之人相守到老。
红蕊拿着太平的回信回到含光殿,恭敬地跪在了几案前,将回信双手呈上,“殿下命奴婢将此信交给才人。”
婉儿没想到太平竟然能把书信送出来,接过信笺,徐徐打开,只见上面写道——愿婉儿福履绥之,太平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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