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四字,头两字是公主封号,后两字是长安。”羽林将士再拜。
武后嘴角微扬, 露了笑意,“原来如此。”
羽林将士请示道:“天后,此事如何处置?”
“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武后挥手,示意羽林将士退下。
“诺!”羽林将士退出了紫宸殿。
裴氏不解其意,她只觉上官婉儿不该在这个时候与公主互通书信,尤其是天后还下了明令。
武后搁笔,拿起写了诗句的宣纸,笑道:“这下本宫踏实了。”
裴氏一头雾水。
武后笑意渐深,看来真如婉儿所言,太平以诚相待,换了婉儿的报之以琼琚。一个写诗寄语担心公主,一个祝福伴读划清界限,做戏也好,真心实意也罢,都在情理之间,也落不了旁人口实。
“顶罪者准备得如何了?”武后没有再深究太平此事,问了裴氏另外的事。
裴氏垂首,“人已经备好。”
武后眸光微沉,“知情人呢?”
裴氏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已经处置妥当。”
“也包括那两个参与击球的羽林将士?”武后只想确认无误。
裴氏点头,“过了今晚,那两人会畏罪自杀,定是死无对证。”
“他们的家人……”
“奴婢会处置妥当的。”
武后挥袖示意裴氏退下,“下去吧。”
“诺。”裴氏退出了紫宸殿。
武后重新拿起朱笔,只觉朱笔的分量又重了些。在她案头堆积的折子,那是大唐的军国大事,这个血腥地狱,她必须走到底。
只有坐上那个位置——
武后看向对面空置的龙椅,虽说她如今大权在握,可那龙椅她还是坐不得的。她的满腔抱负,她的宏大心愿,都要等她坐上去,接受臣民山呼万岁后才能开始实现。为了这一日,她已经走了数十年,谋了数十年,如今正是关键时候,她必须忍下那些恻隐之心,把这一步给踩踏实了。
上官婉儿说的不错,这个局是必死之局,可她说的又不全对,因为这个局并没有结束。
若是派去击球的羽林将士没能把球击过来,她便再谋一回。若是半途被击球的儿女们发现了异样,她便顺水推舟地把罪都按在心腹身上,毕竟朝中不少人想她死,死无对证虽说不能拉那些人下水,可也能恫吓那些人,让他们更加惶惶不安。
英王李显,她必须给他脱罪,毕竟剩下的这四个儿女,最好控制的便是这个三郎。四郎李旦最懂藏拙,此案肯定什么都查不出,她想四郎肯定做做样子便会作罢,最后等着一顿责罚便是。
东宫要救太子,或是李治想救太子,便会有人牺牲。与其牺牲太子臂膀,倒不如牺牲公主,让公主扛下此事。太平骄纵,这些时日又常常与武后争执,若能把此事按太平身上,李治乐见,东宫也乐见。这几日,那边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把脏水泼向太平,是以武后才会第一时间责难太平,将计就计引着那边的人往太平这边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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