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只觉背心生寒,她可是他们的亲妹妹啊!
“还不走?”李贤看李旦木立在原处,催促道。
李旦欲言又止,最后只能作罢,对着李贤行礼后,垂头离开了东宫。
夜色已深,候在门口的内侍牵过了马儿,伺候李旦翻身上马,又提了灯笼来,准备引着殷王回府。
李旦回首看着“东宫”二字,身在帝王家,便要把一颗滚烫的心变成世上最凉薄之物么?他垂下头去,看着腰间缀着的白银云纹鸽哨。
太平虽然骄纵,他却知道太平最是心善。当初敢冒着被母后责骂的风险,收留他的咕咕,他终是欠她一份人情。
鼓声在长安城中响起,那是宵禁的开始。
热闹了一日的长安城将进入静夜,亮起百家灯火,又次第暗下。
“殿下,快回府吧,不然一会儿金吾卫要来了。”内侍催促李旦。
李旦点头,再深望了一眼东宫紧闭的宫门。
罪在太子,兄妹皆安,罪在太平,这个妹妹只怕命不久矣。
权衡轻重后,李旦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他策马往前走了一阵,忽然想起了球场上那个受伤的才人,明日去那边走一趟,再听听她那边的话。
静夜无声,各方势力已经开始了各自的破局。
李治躺在榻上,望着远处的小窗,月光落入小窗,落在地上如雪似霜。
手指拨弄着两枚棋子,一黑一白,久久不发一言。
内侍德安凑近天子,轻声道:“陛下,时辰不早了。”
李治喃声问道:“朕这里有两枚棋子,该舍哪一枚呢?”
德安看了一眼他掌心的两枚棋子,不解天子之意,“老奴愚钝,不知陛下深意。”
李治皱眉,“朕老了,有些事力不从心了。”人也会变,一如媚娘,也一如他。夫妻同心多年,创下如今这样辽阔的大唐疆域,他是感激媚娘的,可一旦沾染了野心与权欲,夫妻也就没那么同心了。
德安劝慰道:“陛下尚是盛年。”
“头风发作,几欲碎骨。”李治指了指自己的额角,“若没有这头疾,如今也不会这这样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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