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方才便知道她烫得很,听见这句话后,连忙与她分开,摸上了太平的额头。
“好烫。”
婉儿心疼地瞪了太平一眼,“你病着还跑回来……”看着太平那双漾着温柔的眸子,她哪里还说得出一句重话。
“我若不生病,便不能在行馆休养。”沙哑的声音说着她的法子,太平带着婉儿一起坐上软榻,“不休养,便不能逼着太医带我回来。”她得意地笑了,“不回来,便要……”眸光像是静夜里的温柔月光,她只要看着她,便觉什么都值得,“许久才能看见你了。”
婉儿心疼地捧住太平的脸颊,“臣会等殿下回来的,不管多久都会等。”
“这次不准骗我。”太平紧紧盯着她的眉眼,“一个字都不准骗。”
婉儿心坎一酸,“不骗。”说完,她垂下头去,轻轻搓揉着太平的虎口,“殿下要好起来……”她只恨这里没有什么汤药,她也不会治病救人,除了用这种在掖庭学来的法子,她不知道如何给太平退烧。
“会的。”太平凑近了婉儿,“我今日喝了汤药的,那汤药可苦了,不信你闻,还有药味呢。”
“不准再这样折腾自己。”婉儿为了让她记住,搓揉的力道比方才大了些。
“嗯。”太平微笑。
婉儿再道:“不准再这样任性胡来。”
“好。”太平温声答应,期待着她最想听的那一句,“还有呢?”
“不准……”婉儿话到嘴边,竟忽然哽住了。她只觉心间被酸涩涨得难受,急需一个缺口来宣泄。
太平早就知道,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想从婉儿嘴里听到她想听的话,那是难如登天,与其等她说,倒不如让婉儿听她说。她这话说得恳切又深情,“我什么驸马都不要,只要你……做我的公主妃。”
太平灼热的目光游移在婉儿的唇上,她所有的念想直白地坦诚脸上,“一口……好不好……”她语声中的哑涩,像是被烧红的铁砂,一粒一粒摩抆在婉儿的耳鼓上,瞬间烧红了婉儿的耳根。
婉儿启口,热烈地吻上了太平的唇。
她的窍指攀上了太平的后脑,缓缓滑入发间,直至捧住太平,将这个吻加重加深,恨不得将所有的时光都停滞在这一刻。
气息交织。
太平不知餍足地汲取着婉儿的温度,索取着婉儿给她的温情脉脉。
她病了,人间只有一味药可以医治她的疾。
她来,就为了让这味药埋入她的深处,融化那无处不在的蚀骨思念。
贪妄已生,不死不休。
当宫灯中的蜡烛烧成了一滩灼汁,芯子的火焰渐渐熄灭,满室只剩下一片昏暗。
窗外的雪花簌簌,偶有几片打在窗上,发出一声轻响。
太平起身,亲了亲婉儿的额头。
她没有说话,婉儿也不敢说话。那声告别,无疑是伤人的刀,谁都不敢先开口。
太平徐徐穿起了医女的衣裳,刚欲系上腰带,便摸到了腰间的手。太平莞尔,由着婉儿给她系上腰带,顺势从后面拥住了她。
“我在长安,会借机接近太子妃,给殿下打通东宫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