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韦灩还抱有一线侥幸,以为太平故意吓她,可很快宫里便传回了消息,说今日天子一回到宫中,便勃然大怒,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太子。
韦灩这时候彻底急了,只希望太平真的可以把太子带回来。作为交换,她只能帮太平把这上檐之事压下来。
此时此刻延英殿内,李治的犹有余怒,狠狠地瞪着跪地瑟瑟发抖的太子李显。
德庆送上甘露,低声劝道:“陛下息怒,龙体重要。”
李治接连沉了好几口气,终是缓了过来,“你真以为朕不敢废了你?”
李显惶恐,不敢答话。
太平这个时候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那身银白色的圆襟袍衫,“父皇息怒,先喝口热汤吧。”
李治的目光落在太平身上,瞧她这身打扮,若真是个皇子,他也不至於无奈到如此地步。
太平亲手端了热汤,敬向李治,“父皇,这可是儿命人特别准备的。一路春寒,父皇刚回宫,可要去去寒气。”
李治接过热汤,喝了一小口。确实,这汤中加了参,趁热喝一口,确实让人舒服不少。
“父皇回来了,儿也不好一直留在东宫,所以儿今日去东宫取了行装回来。”太平解释完,绕到李治身后,给李治捶起了肩头,“三哥这几日确实是很用心地监国,儿相信假以时日,父皇命人再多教他一些,三哥会学好的。”
李治斜眼看了一眼太平。
太平微笑,“三哥新婚燕尔,一边要忙国事,一边要学为君之道,确实已经尽力了。”太平刻意重念了“新婚燕尔”四个字。
李治听出了什么,挥袖道:“回你的东宫!禁足反思一月!”
“诺!诺!”李显惶恐无比,像捡回一条命一样高兴,一边点头,一边退出了延英殿。
李治挥手屏退了德庆等一干宫人,独留下了太平。
太平知道李治想问什么,等殿中的宫人尽数退下,便走至李治面前跪下,如实答道:“父皇,倘若您真看重绍哥哥,就不要把他一直往儿的身边送。”
李治皱眉,“为何?”
“母后心仪谁做儿的驸马,父皇一定看得出来,儿只是心疼绍哥哥,不想他再遇上这样的横祸。”太平说到难过处,忍不住哑了声音,“况且,现在这样的情况,儿只想多陪父皇几年,再帮父皇做些事,不然儿一旦嫁了,许多事便由不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