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响脆,听得众臣脸颊生疼。
李显被打蒙在地,捂着红肿的脸瑟瑟不知还能说什么。
“滚去房州, 若无诏令,永世不得入京觐见!”武后当着众臣下了命令,挥手示意内侍将废帝拖了下去。
武后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了贞观殿的龙台,站在了龙椅边上,她朗声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诸位臣工,哀家可立谁人为新帝呢?”
明知故问。
裴炎自臣列中走出,手持笏板进言道:“太后膝下还有嫡出皇子,循例,应当殷王继位,以承大统。”
“裴卿所言极是。”武后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扫视众臣,“诸位可有异议?”
“臣请殷王继位!”武后的心腹们纷纷跪倒附议。
李唐旧属左右看了看,只要天子还是姓李,换掉一个庸碌之君,对大唐而言也是好事。
“臣附议!”
片刻之间,众臣跪地叩首。
李旦也曾想过那把龙椅,可看着自己的三位兄长或死或废,他已经洞悉了母亲的野心。继位之后,为了保住性命,他索性称病不朝,将军政大事都交给母亲处置。
武后欣然受之,以太后之尊临朝称制,一边大力扶植心腹,一边准备清洗朝堂。她想求的是名正言顺地坐在龙椅上,听天下人山呼万岁,让天下人知道,女子一样可以君临天下。她已经快触到她想要的东西,只要把挡在龙椅前的那些绊脚石一个一个地踢开。
有些事不必上位者明言,自有走狗冲锋陷阵。
酷吏丘神绩於巴州逼迫废太子李贤自尽,奏疏抵达洛阳时,来自长安的密疏已经到了武后的手中。
武后看着密疏上陈列的事情,神色逐渐凝重。
婉儿已经瞥见了上面所述内容,大体是说公主在西京招兵买马,开府揽贤,一边修筑干陵,一边操练兵马,居心叵测。
在这个时候操练兵马,无疑是大忌。
婉儿不动声色地先将李贤自尽的奏疏双手奉上,“太后,巴州来报,庶人李贤自戮身亡。”
武后放下密疏,从婉儿手中接过奏疏,看到最后时,不知是怒是喜地道了一句,“好一个丘神绩!”
婉儿低着头,从今日新到的奏疏中找到了太平的奏疏,放在了第一本上。
这个时候李贤自杀,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可以永绝后患,让平日里心系废太子的官员彻底断了念头,坏处是刚换了一个天子,废太子便自戮身亡,必会被有心人拿来生事。
武后蹙眉,只觉得心烦,“婉儿,拟诏,贬丘神绩为叠州刺史!”
“诺。”婉儿提笔,很快便拟好了诏书。
武后审阅之后,便交由婉儿,命她送去中书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