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赶车的卫士抱了墩子来, 放在了马车边上, 似是专门来接谁的。
没过多久,便见婉儿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今日换了一身淡青色的官袍, 额上还是系着白缎。
“上官大人。”厍狄氏关切地一唤。
婉儿微笑点头,走出驿馆大门时,也不见公主府武士拦阻。
厍狄氏更想不明白了。
婉儿走上前,牵了厍狄氏上了马车后, 淡声吩咐:“走吧。”她也没说去哪里, 赶车的卫士却应声扬鞭, 拉着她们两个往长安郊外去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厍狄氏只想问个明白。
婉儿也准备给她个交代,“殿下囚我只是掩人耳目罢了。”说着,她看着厍狄氏的眉眼, 认真道:“只为私下与我详说南衙兵权一事。”
听见婉儿这句话, 厍狄氏便已明白武后交给婉儿的是什么任务。
“枣手么?”厍狄氏问道。
婉儿点头, “所以今日殿下在郊外设宴, 请你我同赴。”
“这……”厍狄氏满眼疑惑,“唱的是哪一出?”
“鸿门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婉儿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
厍狄氏悄悄打量婉儿, 不过一晚,婉儿与昨日判若两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厍狄氏想不出来,幸得她本来就是豁达之人,索性便不再去想。
既然是婉儿与殿下筹谋好的,她便静观其变,暗中帮衬便是。
出了城门,便是长安郊外的千顷良田。
如今已近秋日,是以良田稻谷青中泛黄,稻穗也沉甸甸地缀在禾上,想必今年会是一个大丰之年。
马车沿着田埂一路往稻田深处走,直到田埂路窄下,马车不能再前行,赶车卫士便将马儿勒停,敬声道:“还请二位大人下车步行。”
“嗯。”婉儿应了一声,便与厍狄氏一起下了马车。
稻浪随风起伏,枝叶相交,娑娑细响。
卫士恭敬地示意沿着左边的小道前行,“那边的长廊,便是今日殿下设宴之处。”
厍狄氏沿着卫士所指望去,依稀可见廊中几案已备,不少宫婢正在布菜,准备着今日的郊外之宴。
长廊不远处,兵甲林立,那是太平专门调来的羽林军,护卫在长廊附近以保安全。
婉儿与厍狄氏沿着田埂走入长廊,只见廊中放了四张几案,几案上放了素斋与鲜果。
“四张几案?”厍狄氏惑然看向婉儿,也就是说今日还有一人赴宴。
婉儿点头,“沛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