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今晚让我跟你好好聊聊。”
“走!”
春夏吸了吸鼻子,扯着红蕊便跑。
太平走至盆架边,拿了帕子浸湿,亲自拧好,送至婉儿面前,柔声道:“抆抆。”
婉儿接过帕子,却拿帕子熨上了太平的虎口,“殿下别只顾着我,也要顾好自己。”这几日她住在公主府,殿下的作息一目了然。
殿下统军不易,铠甲上身之后,压得太平走路都难受。为了能适应铠甲,太平每日巳时都会在府中练上半个时辰的拳脚,虽说体魄比往昔强健了不少,可虎口处还是磨出了一层薄茧子。
太平忽地一勾,与她心口相贴,唇瓣近在咫尺之间。覆在婉儿腰上的掌心很烫,热意透过婉儿的衣裳,烙上了她的肌肤,“只会说我,也不知做点什么,让我少担心些。”
婉儿圈住了太平的颈子,生怕这些话再说下去,会惹得公主哭泣,她换了话题,“臣今夜想做点什么,殿下允不允呢?”
婉儿鲜少有这样妩媚的笑意,太平知道这是婉儿为了安抚她的难过,故意为之。只是,太平从不希望婉儿这般讨好於她,她们只是两情相悦的姑娘,并不是尊卑有别的君臣,太平希望婉儿在她面前可以恣意活着,不必害怕哪句话说错了,也不必害怕一不小心丢了脑袋。
这是公主允她一世的特权,独一无二。
“这可不成,今晚得听本宫的。”太平否决了婉儿,拉着婉儿坐在了妆台边,“我要给婉儿上花钿。”
婉儿知道,这是太平又心疼她额上的疤痕了,刚欲说点什么,便被太平的食指抵住唇瓣。
“你这人忘性极大,今夜答应得好好的,回了洛阳定然又忘得一干二净了。”太平虽是数落,可语气宠溺,每个字都说得极是温柔,“所以,我得让你记牢一点。”说着,抵在婉儿唇上的食指下移,挑起了婉儿的下巴,命令道:“看着我。”
婉儿依言望着太平,太平眼底藏着笑意,暗流涌动的是她两世陈酿的痴意。只须一眼,婉儿便能醉死在太平的深情目光之中。
太平提笔,沾了胭脂,轻轻地画上了婉儿的眉心。
这道疤太平恨不得一笔给婉儿抹去,可她也知道,婉儿留下这道疤,在阿娘面前走动也算是一道护身符。
提醒阿娘,她教训过了,婉儿也铭记在心了。
“我的婉儿……”太平眼底晃起了泪花,“不管怎样……都是我心中最美的姑娘……”她说着话,画着红梅,终是将那道疤彻底掩盖。
婉儿的心被太平的话暖得发烫,哑声道:“我知道。”
太平放下了笔,起身走到婉儿身后,扶着婉儿的双肩,让她正视铜镜中的自己,“好不好看?”
婉儿望着镜中的自己,眉心处的红梅鲜艳欲滴,衬得她的脸极是冷艳。她甚至觉得有些陌生,从不知道自己在太平眼里,竟是这样好看的一个姑娘。
太平望着镜中的婉儿,她美得这般惊心动魄,得此佳人入眼,世上再无女子可入公主之眼,抚动公主的心弦。
她笑了笑,从后拥住婉儿,灼热的气息拂过婉儿的耳垂,唤起一阵难以自抑的酥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