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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举一出,天下哗然。

那些隐匿在暗处的反武势力纷纷跳了出来,以扬州李敬业马首是瞻,骆宾王广发《代李敬业讨武曌檄》,霎时烽火四起,兵祸乍现。

消息传至长安时,太平正在刘仁轨府中闲话今秋的收成。

太平听完探子奏报之后,只是轻轻挥手,示意探子退下,夹了一块玉露团起来,小小地咬了一口,赞道:“今日这厨子手艺不错,刘公可以尝尝。”

刘仁轨脸色铁青,没想到公主竟是这般淡定,“殿下不做点什么?”

太平轻笑,“本宫不是正在做么?”

刘仁轨皱紧眉心,“太后改制,其心昭昭,现下四境起兵……”

“刘公尝尝这个。”太平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夹了一只光明虾炙过去,含笑道:“这些人就跟这道光明虾炙一样的,其实早在笼中,自寻死路罢了。”

刘仁轨知道公主仁厚,不想兴兵响应只是为了长安城的百姓,可武后所为,已经逾越了她作为太后的权利,殿下这个时候应该出来说点什么。

“明知二哥已故,一些人打着二哥的名号起兵,这是居心叵测。”太平徐徐说着,这些话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提醒刘仁轨了,“三哥贬谪房州,已是废帝,另一些人打三哥的旗号起兵,这是谋逆。”略微一顿,太平给自己夹了一只光明虾炙,并不急着咬食,只是定定地望着刘仁轨,“如今四哥还是大唐的天子,他自己天天称病不朝,把国事交由母后决断,刘公觉得,本宫该以什么身份站出来说话呢?”

刘仁轨倒抽一口凉气,竟不知如何回答。

太平再问,“敢问刘公,母后除却这次改制,其他国事可有处置不妥之处?不论李氏,还是武氏,甚至刘公你,母后也都一一封赏过,这个时候带兵跳出来,这是‘忘恩负义’。”说着,太平一口把光明虾炙吃下。

刘仁轨心急如焚,“陛下如今称病不朝,只怕并不是他想如此。”

“刘公是想让本宫发兵洛阳勤王么?”太平神色严肃。

刘仁轨没有回答,他想如此,却找不到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天子在洛阳一切安然,也没有什么密诏流出,贸然出兵洛阳,只能算是谋逆。

他只是不甘心罢了。李敬业这次起兵若是事败,天下便再无人可以撼动武后,以后她若想窃国,谁人能拦阻她呢?

“母后膝下有子,世上没有传侄不传子的道理。”太平直接切中要害,“三哥远赴房州能保命,四哥称病不朝也能保命。”太平说完,提起酒壶,给刘仁轨斟满一杯桂花酒,“对付母后,兴兵是下下之策。”

刘仁轨听出了公主的话外之意,“殿下另有良策?”

“我们动不得母后,可武氏那边的人,我们可以动。”太平说完这句话,莞尔舀了一杓长生粥入碗,拿杓子舀起细细品尝。

刘仁轨沉叹一声,也舀了一杓长生粥入碗,提醒公主道:“只怕武氏那几个也会打庐陵王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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