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浅笑点头。
红蕊欲言又止,只得作罢。
马车在正平坊前停下,车夫抱了墩子来,让婉儿徐徐走下马车。
婉儿今日没有穿平日的官服,着了一身绣着芍药的桃粉色宫袍,发髻盘起,只簪了一支白玉簪子,衬着眉心处的梅花花钿,清雅之中透着一抹淡淡的艳色。
她甫才站定,便瞧见不远处也有人下了马车。
“上官大人。”那人目光泛着阴郁之色,也没有穿官服,不是别人,正是武三思。
婉儿素来厌恶此人,上辈子有事没事就往她的宅子里跑,以至於许多人都以为她与此人有染。
细看武三思的面容,已经四十出头之人,肥头大耳,脸上总腻着一层油脂似的,加上他那蜷曲地爬两颊的络腮胡,怎么看怎么面目可憎。
他笑着走了过来,“怎的在这儿遇上了?”
“太后命臣前来给殿下送玉肌膏。”婉儿听出他想打探消息,索性直接说明来意,免得他多做纠缠。
武三思走近婉儿,婉儿往后退了两步,保持了三步的距离,“武大人若无要事,臣先进去给殿下送药了。”
“上官大人,先请。”武三思难得的适可而止,瞧见婉儿踏入公主府后,玩味地捋了捋胡须,自语道:“有意思……”眸光虚浮,眼底涌动的都是邪色。
婉儿径直来到了正殿外,却是武攸暨出来迎接的。
“殿下人呢?”婉儿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意,徐声问道。
武攸暨满脸憔悴,似是一宿未眠乏得很,打了个哈欠之后,方才答道:“天亮之后,便去净室沐浴了,哎,上官大人你怎么走了?”
婉儿懒得回他的话,这会儿心神皆慌,不觉加快了脚步,往净室行去。
她前脚才走,武三思后脚便至正殿。
看见自家兄弟又是揉腰,又是打哈欠,他不由得露出了羡慕的神色,“昨晚……看来是累着贤弟了。”
武攸暨苦笑,也不答话。
武三思羡慕的紧,“贤弟可要再努力些才是,早些让殿下有孕,方才是上策。”说着,便勾了武攸暨的肩,往里面走了几步,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锦囊,低声道,“这里面可是好物,管保贤弟用过,如战神附体,无往不胜。”
武攸暨满眼愁色,如今公主碰不得,五娘有孕也碰不得,堂兄送这个来,不是存心让他难受么?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问道,“兄长那儿可有女子用的?”
“啧啧。”武三思颇是惊讶地眨了眨眼,“你小子,被公主骑一回就开窍了啊!”
武攸暨耳根一烫,这几日公主肯定对他戒心很大,所以把药先备着,万一几年后便用上了呢。
武三思笑道:“今日我没带,改日给你送来,争气些!”说着,武三思拐了一下武攸暨的胸膛,他经年习武,这身子硬得很,武三思不禁劝道:“不过你也悠着点,公主身娇,禁不得几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