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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武后还记得太平出嫁的模样,分明是带着期待的,可第二日便出现了驸马莽撞伤了公主的传闻,只怕那一晚武攸暨便服了药物。

武攸暨向来木讷,并不是个机灵的,却是最好的杀人的刀。

太平若有事,得益者莫过於武氏那几个侄儿。

今年元日初一祭祖敬天,太平是终献,只怕从那时开始,太平便成了那几个侄儿的眼中钉。

连厍狄氏都能看透的因果,武后竟沉溺权势,险些不察此事内情。

是她给了那几个侄儿太多的容忍,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太平受了委屈。

“厍狄氏,拟旨。”武后当即下令,“加封镇国公主五千户,领冬官尚书,再赐绢帛千匹。”

厍狄氏起身,提笔拟旨,很快便拟好了诏书,呈给武后御览。

武后审阅之后,便命厍狄氏连夜送抵鸾台。

据闻,第二日早朝之后,武后特别留下了武三思。朝臣谁也不知武后与武三思说了什么,只知道武三思是被内侍抬着出来的,武后盛怒之下,赐了他杖刑五十,几乎要了他半条性命。

且说婉儿当晚扶着太平来到了流杯殿中,宫人们赶紧打来热水,伺候殿下梳洗。

太医很快便将调养的汤药送至殿上,婉儿接过汤药,先伺候太平饮服。随后,婉儿送太医出殿,详问了太医各种注意事项,一一记下。回到寝殿后,她屏退了春夏等一干宫人,单独留下照顾太平。

宫院寂静无声,寝殿宫灯长明,将太平的脸照得极为惨白。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值得么?”婉儿想“凶”她,却又舍不得“凶”她。

太平侧枕在婉儿膝上,青丝泄在肩头,“武攸暨留在公主府中,冲早是个祸患。这一步,我必须走。”说着,她牵了婉儿的手,紧紧贴在心口,语气温柔了许多,“阿娘上次就委屈了我,我知道这次一定会赢。”

既保住了武攸暨的驸马之位,又换来了她想得的特旨,至少三年之内,阿娘不会把注意力都盯在她的肚子上。

婉儿心疼太平,“殿下真要吃三年的寒体之药?”

太平转身平躺,笑道:“三年就好。”

婉儿只觉太平的身子凉得厉害,认真道:“若是伤及根骨,殿下可是会落下痼疾的。”

“反正有婉儿疼我,若是以后怕冷了,便往婉儿怀里钻。”说着,太平笑了笑,便支起身子,往婉儿的怀中钻。

婉儿一言不发,由着太平胡闹。

太平知道婉儿这次是真恼了,正色道:“不过四肢发寒,月信紊乱罢了,只要断了药,便能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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