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低头摸了摸帕子温度,觉得凉了些,便将帕子拿起,放回了盆架之上,把话题转了,“殿下看完名册了么?”
太平看着几案上摊开的名册,后面还剩两页,“尚未。”
婉儿走了过来,坐在太平身边,匆匆地扫了一眼,认真问道:“可有能拉拢之人?”
“有。”太平在上面看见了不少熟悉的名字,那些名字她还记得,皆是当年参与东宫谋逆的旧人。要拉拢这些人并不难,纠结的是用“德”,还是用“威”?
婉儿见太平面露难色,“殿下疑虑何处?”
“立德需时,立威难久。”太平的一举一动,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武后的猜忌,即便武后一时不会多想,只要举报者多了,武后也会重新思忖这个女儿究竟会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
帝王允的,那才是应得的,自己谋的,那是僭越的。
天下没有哪个帝王允许臣下悄悄坐大势力,帝家真情也是最经不得考验的奢侈品。
婉儿沉眸思虑片刻,舒展眉心,提笔在白纸上写了一个“德”字。
“君王当重德,术乃双刃剑,驾驭不好,便是徒劳无功。”婉儿的眸光明亮,“工部掌营造、水利、屯田、官办行、天下交通,虽说比不得其他五部在朝中的影响,却是为百姓谋利的好地方。”
“皇爷爷曾说,‘君者,舟也:人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太平的眸光也明亮了起来,“若能借着利民之功,收敛民心……”
“民望是殿下帝业的最稳固根基。”婉儿牵住太平的手,“高楼总要从最底层开始修筑,殿下只须办实事,太后即便受人蛊惑,也拿不到殿下的把柄。”
太平五味杂陈,“我希望她能信我多一些。”
婉儿欲言又止,太平知道她不便劝慰,“母后是母后,我是我,我的道肯定与母后的道不一样。”
婉儿紧了紧太平的手,“臣会一直陪着殿下。”
“我知道。”太平挑了一下婉儿的下巴,忽然撩拨问道:“爱妃今夜侍寝么?”
婉儿脸颊一烫,羞嗔道:“殿下!”
“有些事,总要习惯的。”太平张臂从背后拥住了她,轻咬婉儿的耳垂,“婉儿你说,是不是?”滚烫的气息抆过婉儿的耳翼,激得婉儿不禁轻颤了一下。
婉儿不得不承认,不论平日她如何冷静自持,都会在太平的撩拨之下溃不成军。
太平的小指悄无声息地扯开了婉儿的衣带,婉儿按住了她放肆的手,侧过脸去,报复似的反咬了一口太平的耳垂,便从太平怀中挣了出来。
只见她抬手摘下盘着发髻的簪子,青丝一瞬流泻满肩。她羞咬下唇放下簪子,逆着温暖的烛光,面对着太平坐到了几案之上,满面通红的撩开了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