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为知己者死。”武皇笑了起来,这六个字看似简单,可如何让人当做知己,那便另有玄机了。
婉儿却摇了摇头,“是诚意。”
武皇来了兴致,“诚意?”
“殿下不允重利,不许虚诺,用人则信,待人以诚,是为诚意。”婉儿说这些话时,眸光明亮,语气中也带着一丝自豪。
武皇笑意微浓,眸光复杂,“这么说来,朕还不如太平了?”
“殿下有今日,也是陛下一手教出来的。”婉儿微微垂首,恭敬地对着武皇一拜,“陛下便是陛下,天下人没有谁能与陛下相比。”
武皇放声大笑,“婉儿,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臣说的都是实话。”婉儿抬眼坦荡地对上武皇的眸光,眼底没有一丝虚色,“臣心悦诚服。”
武皇意味深长地笑笑,“继续伺候朕处理国事。”
“诺。”婉儿再拜,跟着武皇回到了龙案边。
婉儿刚刚放下甘露,余光便瞧见内侍送来了今日的新奏疏,她示意内侍将新奏疏送至一旁的几案上,她先分门别类,再呈给武皇批阅。
内侍放下奏疏后,便退出了万象神宫。
婉儿在几案边坐下,只整理了几本,便拿着一本奏疏愣在了原处。
武皇看她脸色已变,忍不住问道:“何事?”
婉儿起身将奏疏呈上,“衡阳郡王染上风寒,在藩地殁了。”
武皇接过奏疏,怔了片刻,当即问道:“还有没有其他郡王的奏疏?”
婉儿折返几案边,快速从奏疏中挑了出来。这些奏疏竟是前后一日抵达神都的,也就是说这些藩王的死亡时日便是这个冬日。婉儿心中有数,知道这是谁人所为。
当日太平打磨的屠刀,终是挥落了下来,这几个本该活许久的皇孙就这样死在了屠刀之下。
“巴陵郡王……中山郡王……也殁在了封地……”婉儿声音微哑,将那两本奏疏奉上。她在心底暗中讥讽武承嗣实在是太过心急,杀人杀得这般急,此事一定会招来朝堂震动,后续会掀起多大的风浪,婉儿也不敢细想。
命皇孙亲赴藩地的诏令是武皇亲下的,这三位皇孙是今春按时启程的,却不约而同地死在了这个冬日,此事说是巧合,满朝文武谁人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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