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年少时曾跟着刘仁轨在长安学习军务,你与她商议此计时,可议到什么将领人选?”武皇突然开口问道。
婉儿摇头,“殿下也只是学习军务,并不知边将情况。”
“你呢?”武皇侧脸看了过来。
“臣更不知了。”婉儿如实回答,她素来只管文学一事,从未染指过军务,边将相关确实是一窍不通。
武皇倒有几分想念厍狄氏,她曾跟着裴行俭在军中待过一段日子,她定然知道几个有真本事的边将。
“婉儿,你去把厍狄氏召来。”
“诺。”
婉儿领命退下。
后事便与武皇所想的那样,狄仁杰严查皇嗣一案,窦氏供认不讳,很快便定了案子。随后,来俊臣借由窦氏一案,牵连上了窦氏的母族,还牵连上了魏王武承嗣父子被人毒杀一案,将窦氏一族杀得寸草不生。后来,来俊臣唆使韦团儿攀咬皇嗣其他妃嫔暗施厌胜之术,谋害女皇。武皇下令严查,李旦的全部妻妾无一留下。
李旦原以为一切胜券在握,却输得一败涂地。武皇让他活下来,无疑是在凌冲他的良心。每晚入梦,那些因他而死的妻妾都来找他索命。短短数日,他便从一个假疯子成了真正的疯子。
朝堂之上也因为武皇立志夺回安西四镇,空前团结了起来,无人再提及那个失心疯的皇嗣。
李成器痛失母亲,悲痛欲绝,病了好几场后,身子越发地孱弱。太医诊治多次,最后只能摇头示意,皇孙寿数将尽,药石难医。李旦膝下尚在的皇子,便只剩下李隆基一人。武皇下旨,把李隆基过继给了李弘为子。为表她对李隆基的爱怜,武皇将李隆基养在了身边,亲自照料。
武氏遭遇重创,武氏子弟里目前能倚重的也只有驸马那边一脉。
朝堂上总要让那些李唐旧臣有些许盼头,免得他们在战事终了后,纷纷上书请立庐陵王为太子。所以武皇把李隆基养在身边,便是给那班李唐旧臣们的一记虚招,稍微定一定他们的心,给他们抛上一个选择。
是选择那个人人皆知庸碌的皇子庐陵王,还是选择这个兀自年少的皇孙李隆基?
他们在权衡利弊时,无形之中便给了武皇一个冲冲不立储君的理由。庐陵王不堪重用,皇孙尚小,武氏如今的子弟也没有像武承嗣、武三思那样的位高权重之人。武皇想再观察几年,朝臣们也需要再观察几年。
於是关於立储一事,武皇与朝臣们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一个不问,一群不提。对於在府中静养了一个多月的太平来说,她终於等到了梅氏的好消息。
张谡早就备好了药丸,就等着诊出梅氏有孕。
这日黄昏,张谡与往常一样,来正殿给公主请脉。
太平让春夏领着宫人们退下,特意给春夏递了个眼色,“春夏,你就在外面继续教冬寻宫礼。”
“诺。”春夏心领神会地退了出来,对着外面的小姑娘冬寻招了招手,“冬寻,你过来,殿下命我好好教你宫礼,今晚可要好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