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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烫着呢。”太平小声嘟囔。

婉儿舀起一杓,轻尝了一口,“臣试过了,刚好可以入口。”

太平实在是拗不过他,只得微微张口。

婉儿喂了一杓进去,“早些好起来,就不必受这样的罪了。”

太平苦着脸咽下汤药,“我若好了,婉儿也不能这样光明正大地陪着我了。”

“来日方长,怎么不能?”婉儿微恼,若每日相守都是殿下用身体换来的,她宁可不要,谁要受这种心疼的煎熬!

太平往前挪了挪,“本宫贪心,就想婉儿时时陪着我。”

“今次之事,不准有下回!”婉儿再舀一杓喂了过去,“听见了么?”

“诺。”太平哑笑,看着婉儿如此心疼她,她只觉整个心窝都暖酥了,当即张口将这杓苦药喝下。

也不知为何,只要是婉儿喂的药,苦到深处总有一丝甘甜,好像也没有那么苦了。

“我看驸马……”

“说错话!当罚!”

太平打断了婉儿的话,不轻不重地在婉儿鼻梁上刮了一下,“你看什么驸马?忘了谁才是驸马么?”

婉儿被她这一逗,心情好了些许,放下汤药,认真道:“我是说,武攸暨这几日来得这般勤,多半是想问殿下为何要绝嗣吧?”

太平冷笑,“若不服药催血崩下,怎能瞒过母皇的眼睛?放心,我自能应付。”略微一顿,太平眉心复又蹙了起来,“倒有一事我很是不解,我跟武攸暨启程去皇庄赏梅,走的还是公主府后门,就是不想让消息立即传到母皇耳中,怎么母皇还来得这般快?”

婉儿答道:“臣查过,是姚詹事传的消息。”

“他?”太平没想到竟然是他,照理说他绝对不是母皇的眼线,可为何会那么猴急地上报母皇呢?

以婉儿上辈子对此人的了解,她能猜得一二这人的用心。

“人人皆有抱负,姚詹事自然也有。”婉儿徐徐说着,“大抵是不甘心,想要给自己谋一个前程吧。”

“不甘心?”

“公主再有才能,终其一生,也只能是公主。公主府中最大的官,便是詹事,姚崇已经做到了,再想往上,要么是公主换了詹事,要么是武皇破格提用。殿下,你若是姚崇,愿不愿意赌上一赌?”

太平听了婉儿的话后,突然沉默了。

姚崇定是不知太平那日去皇庄会“临盆”,他只是在赌罢了。不管殿下是赏花一切平安,还是如今这样险些“死”在皇庄,武皇都会记他一个忧心公主的尽责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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