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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我者,婉儿也!”太平高兴极了,在婉儿鼻尖上点了一下。

婉儿莞尔,温声道:“躺好,我给殿下揉揉。”

太平像个孩子一样重新躺回婉儿的膝上,由着婉儿温柔按抚额头,舒服地合上了双眼。

李隆基要杀,可也不能让他死得太痛快了。

上辈子他把婉儿斩首祭旗,这辈子她便要他身首异处,方能消心头之恨!

当晚,太平召见李凌,命他给李澄送去密信。密信上写得清楚,太平下令动手,要死士将李隆基的屍首大卸八块后,抛去野外喂狼狗。

且说武攸暨秘密抵达房州后,直接入了行宫宣读诏令。韦灩盼这一日已经盼了十余年,虽说太平如今的威名鼎盛,可武皇膝下只有李显这一个儿子了,这天下岂有传女不传男的道理?她喜滋滋地打扮了一番,跟随李显上殿接旨。

武攸暨很快宣读完圣旨,当日便准备好了马车,领着百人羽林军护卫,带着李显一行人先行踏上了回神都的路,其余幕僚遵旨留在房州。

这几日风雪甚大,所以马车走得很慢,有时候遇上山道积雪,武攸暨只能带人清理山道,才能让马车平稳过去。

彼时已近黄昏,暮色渐深,此地离今晚落脚的驿馆还有十余里。风雪白茫茫地将山林覆上一层厚雪,四处都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眼看山道积雪深厚,武攸暨只得下马吆喝着羽林卫士先行开道。

李显这些年身子大不如前,最是畏寒。虽说母亲召他回京是天大的好事,可他一想到母亲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就忍不住发怵。

韦灩瞧见他那窝囊模样就忍不住怨愤,当年以为嫁他等於坐稳了皇后之位,可没想到竟嫁了个窝囊废,在房州一待便是十余载。她最好的年华,最好的光阴,都陪他一起葬送在了房州。

“回京好好与母皇说话,多说点好听的,知道么?”韦灩严肃提醒,“你要多学学太平,瞧瞧人家这几年这镇国公主当的,比你这庐陵王威风多了!”

李显拢了拢身上的裘衣,“太平自小便得母皇喜欢,我哪儿学得来?”

“学不来也给我学!”韦灩气急,忍不住提溜了李显的耳朵,“你当初是怎么保证的?你忘了?”

李显赶紧求饶,温声道:“记得!记得!”

韦灩并没有立即松手,逼着李显又说了一遍,“说!你答应了妾什么!”

李显吃痛,只得老实道:“若我能复见天日,日后灩娘想做什么,我便任你做什么!”

韦灩这才松了手,经年房州苦闷,她脸上已有风霜的痕迹,即便少时艳冠群芳,如今也只能算是尚有风韵女子。

“裹儿,别下去!”忽然,马车外响起了一个女子声音,李显与韦灩都认得,正是他们的三女永泰县主。李显已经降为郡王,所以膝下嫡女循例封为了县主。李显膝下女儿众多,庶女已经出嫁了好几个,如今只有永泰与安乐两位县主没有出嫁。今次回京,李显与韦灩便只带了这两个女儿与重润、重俊两个儿子。

永泰与安乐共乘一车,重润与重俊共乘一车,两辆马车便跟在李显与韦灩的马车后面。想来定是在车上待得无趣了,所以安乐才忍不住跳下了马车,出来透透气。

韦灩最是宠爱这个小女儿,平日但凡她喜欢的,韦灩从不拦阻,是以她的性子骄纵,远胜当年太平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