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平静了心情后,缓缓道:“若祺安公主真的当众拆穿我的身份,殿下也万万不可意气用事,若无完全把握将我救出,大业要紧,还请殿下全身而退。”
“全身而退?”李承霖又惊又叹,“你与我同床共枕多日,难不成要我与皇兄直言,我浑然是受你欺骗,并不知晓你的女儿身份?”
“可……”江辞欲言又止。
“我自有分寸,你无需多言。”
李承霖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只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定能安然无虞。”
两人起身前往千秋殿。
七皇子被害一事流传甚广,但背后主谋是祺安公主,手足互相残杀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李承贺为了维护皇家颜面,并没有让外臣干涉,因此千秋殿内仅有他、李姝、张德妃三人而已。
天子高坐明堂,李姝跪在堂下,即便是这样,依旧挺直着腰杆,高扬着下巴,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李承霖上前行礼:“臣妹见过皇兄。”
江辞也随之行礼:“微臣参见陛下,见过德妃娘娘。”
李姝听到了李承霖的声音,慌忙转过头来,眼中霎时就闪起了泪花,“姑姑,你总算来了……”
李承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二人到一旁入座,随即敛了敛神色,看着李姝,凛声道:“说吧,这背后的主谋是不是你?”
李姝供认不韪:“是我。李琮是我杀的,李琛也是我杀的。”
看到她如此坦然的模样,李承贺痛心疾首道:“为何要对自己的哥哥弟弟痛下杀手?当真是枉费了朕对你的一片宠爱!”
“宠爱?”
听到这话,李姝将本该呼之欲出的泪水收回了眼眶中,凄凄地笑了:“父皇,您扪心自问,您对我的宠爱究竟算什么?”
不等李承贺回应,李姝自问自答:“您不过是把我当个吉祥物养着罢了。在您看来,我只是个公主,担不了继承大统的责任,所以您从来不会对我苛刻。小时候,太子哥哥一旦没有勤勉读书,一旦骑射功夫有所退步,您便会对他疾言厉色。”
李姝微微叹了口气,继续道:“太子哥哥很羡慕我,说我无论怎么样,您都不会生气。那时的我觉得好自豪啊,我是父皇最宠爱的孩子。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大错特错。我不是皇子,您不会对我有任何期望。您对我没有任何期望,所以无所谓我成不成才。我只需花容月貌,待时机一到,便成为您笼络大臣和邻国的工具,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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