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贺蹙额, 随即挥了挥手, “来人!”
李承贺话音刚落,江辞眼见无转圜之机,急忙绕过李承霖,向李承贺下跪行礼:“微臣本是青阳郡太守江秋声之女江辞, 也的确女扮男装, 假借了苏昌身份参加科考, 不过微臣都是为了青阳郡着想, 绝无祸乱朝纲之意。”
李承贺作出一副讶异的模样,“这么说你果然欺君罔上?”他又看向李承霖, 眼中多了一丝算计,“皇妹啊,江辞是你亲自向我求旨聘的驸马,你们日日夜夜都待在一起,她是否也欺瞒了你?”
李承霖上前行礼:“皇兄……”
“是微臣的错!”江辞打断了李承霖的话语,“是微臣使用诡计骗过了长公主,致使长公主至今也不知晓内情。臣欺君罔上,甘愿领罚。”
说完后,江辞朝李承霖递了个眼神,随即又向李承贺磕头认罪。
李承霖双眉紧蹙,回想起江辞的那个眼神,猜测李承贺应该暂且不会要了她的性命,想了想,决定先看看情况,最终还是不再说话。
李承贺的目光从二人身上扫过,片刻的思索后,凛声道:“来人,押下去,关入天牢等候发落。”
一朝从驸马成为阶下囚,江辞背靠着墙壁不住地叹气。
上一世,她是在天泽二十年,也就是一年后才被苏昌戳穿,怎么重生后反而退步了?难道她当初的选择果真错了吗?
没有错。
她十分笃定没有错。
李承霖暗中的谋划她是知道的,大业要紧,她倒不希望李承霖为了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万不可因小失大,可她却不甘心就这么死去,毕竟还不知在阎罗殿阴司那里看到的画面是何缘由,要是就这么死了,便是做鬼也不放心的。
可想到上一世,李承贺不顾民意,命人硬灌毒酒,她虽然百般不愿,但受制於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隔壁牢房的犯人见她止不住地叹气,不由得冷哼一声:“叹气有什么用?我看你年纪轻轻的,不如想开些。”
江辞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晃动得脚上和手上的铁锁滋啦乱响,她走到铁栅栏前,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那个犯人。
他看起来应该三十出头的样子,似乎是瞎了一只眼睛,右眼罩着一只黑色的眼罩,脸上还有道刀疤,倒像是在战场上待久了似的,整个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隐隐有股杀气。
江辞回应道:“阁下待在牢房里倒挺自在。”
那犯人笑了一声:“进了天牢的哪个不是罪大恶极?除了等死,还能做什么?”
他嘴上虽说着“罪大恶极”,不过语气里却尽是戏谑,像是不大服气的样子,江辞便好奇道:“不知阁下犯了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