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千秋殿偏殿,直到房间内只剩她们二人,李承霖这才紧紧地抱住了江辞,鼻子忽然涌起一股酸意,声音颤抖:“阿辞,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好难过。”
江辞不是亲历者,但光从舒太后口中的叙述,就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么离谱。宠爱了自己多年的皇祖母,居然是杀害母亲、外公和舅舅的仇人,换做谁都无法接受的。
她也伸出双臂抱住了李承霖,像哄小孩一样安慰道:“哭吧,哭出来就不难受了。”
不巧的是,多年前,父皇母后轰然离世,外公舅舅意外死亡时,皇祖母曾对她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孩子,哭吧,哭出来就不难受了。”
李承霖心中好像有一团什么在堵着,让她喘不过气。
“阿辞……”她低低地唤了一声。
“我在。”江辞急忙应道,“我在这儿呢。”
李承霖轻轻呼了口气,像是祈求,又像是命令:“我要你一直陪着我。”
“我会一直陪着你。”江辞语气坚定,像立下誓言那般认真。
李承霖向来不把软弱轻易示人,可江辞是她最信任最爱的人,声声安慰带着动人的魔力,她顾不得那么多了,用力地搂紧了她,将泪水倾泻而下。她丢掉了全部的盔甲,下巴倚靠在江辞的肩上,哭成了泪人。
江辞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言不发地听着她哭,遭遇这种打击,只有她自己放下了,才能真正走出来,而她要做的,便是一直陪在她身边就好。
那一天,李承霖哭了很久很久,江辞的肩头也湿透了。
等到她哭够了,再也流不出眼泪,江辞方才牵起她的手,微笑着看着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从长公主到皇帝,从政荡到太平,我会一直陪着你。
天下初定,百废待兴,江辞心中有万千抱负,巴不得立即就进行变革。然而,纵使李承霖深得民心,但毕竟刚登上皇位,地位不稳,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再加上东越旱情未解,百姓仍处於水深火热之中,目前并不是变革的最佳时机。
李承霖同样深知此理,一方面调动隐州、青阳郡等州郡的粮食,分往其他州郡,暂解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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