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绮公主翻身上马,微笑着朝吕洛儿伸出了手:“上来。”
吕洛儿受宠若惊,愣神了片刻,方才伸出手去,借助她的力量,稳稳地骑上了马。
此刻,吕洛儿背对着怀绮公主,怀绮公主自是不必再掩饰,脸上的微笑霎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她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逃亡的路上带这么一个累赘,并不像她的作风。她之所以留着吕洛儿,不过是因为她对北姜还有用处罢了。
两百来号人从立秋门撤离,一路西行。
由於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士兵们受了伤,又精疲力尽,撤退速度极慢。
没过多久,江辞和颜副将便各自领着一队人马追上来了。
怀绮公主拽着缰绳,这一刻,她终於明白了四面受敌、孤立无援的感受。
江辞朝她喊道:“怀绮公主,若是投降,尚能保住一条性命,何必……”
她还未说完,怀绮公主就愤怒地打断了她的话语:“做梦!要本宫投降?然后成为阶下囚?呵,倒不如直接杀了来得痛快。”
说完这段话,她瞥见了江辞身后的吕伯言,立马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把它架在吕洛儿的脖子上,威胁道:“你们要是胆敢往前一步,本宫便杀了她。”
江辞满不在乎地笑了,朝她喊话:“吕洛儿偷盗城防图,通敌叛国,害死了我东越无数将士。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在乎她的生死?若你此刻将她杀了,我反倒要夸你一句为民除害。”
听到此话,吕洛儿被吓得冷汗直流,她梗着脖子,实在不明白怀绮公主为什么要拿她当筹码,那江辞哪里是会受威胁的样子?莫不是病急乱投医了。
吕洛儿万分慌乱,又不敢轻举妄动,直到看到江辞身后的吕伯言,急忙放声大喊:“爹爹!爹爹救救孩儿!”
虽然吕伯言向李承霖禀报了他的推测,认为徐斌是北姜的细作,间接查出了投毒的主谋,但江辞始终不放心他,为防止他通风报信,因此时时将他带在身边。倒是没有什么异常。
吕伯言骑在马上,朝江辞行了礼:“将军,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十分过分,但我还是希望,能暂且留下小女一命,待我问了始终,到时随律法处置,我绝不再过问。”
江辞转过头看着他,冷冷道:“吕洛儿已经害了东越一次,还想让她害第二次吗?”
“将军,我实在不信小女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正如您所见,她一定是受了北姜的胁迫,还请将军给个机会,让我问个清楚,不能让她不明不白地就死了啊!”
江辞没有说话,只是拿起落日神弓,默默地取出了一支箭,对准了前方的吕洛儿和怀绮公主。
吕伯言仍在坚持:“将军,还请您给个机会!”
江辞轻声道:“你知道怀绮公主为什么一直把吕洛儿留在身边吗?”
吕伯言愣了愣,然后答道:“不知道。”
“因为吕洛儿对她来说,还是颗有用的棋子。可是,只要我这箭射到吕洛儿身上,怀绮公主就会明白,吕洛儿再也不能用来掣制东越,她就会无情地抛弃这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