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两个伙伴都在办公室里面,陆悦不敢开门,不敢去面对她们两个。

不敢告诉她们,工作室很可能要解散了。

昏暗的楼梯间中,陆悦坐在最上排的阶梯,手中面巾纸浸满了泪,被她揉的皱巴巴。

她哭得嗓子都哑了,眼眶涩涩的,茫然而无措地望着空无一人的楼梯口,迎面被冷风一吹,透心彻骨的寒意。

相比之下,瑟兰其实是对自己最宽容,最友善的公司了。

其他的见面谈下来,所有公司都对她稿件遭删除的事情十分不满,无一例外地要求了违约费。

特别是很久之前合作的萏雨,说什么陆悦“在合作期诋毁抹黑产品”,狮子大开口要求她赔偿一大笔损失费,不然便要将她告上法庭。

一个两个品牌还好,但所有的数字加起来有上千万,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

哪怕是将所有积蓄都拿出来,都无法填补赔偿款的缺口,更别说工作室的租金要钱、明红两人的工资要钱,维持帐号也要钱。

……什么都要钱,什么都离不开钱,就像是一个死胡同。

楼梯间冷得厉害,陆悦只穿了一件薄外套

,她冻得浑身发颤,鼻子通红,都不敢回办公室里。

她就这样坐了很久,一直等到两人说自己“先回去了”的短信后,才终於敢从楼梯间出来。

陆悦不想回家,不想去自己公寓,哪里也不想去。

月轮挂上树梢,窗外铺满梨花似的白瓣,她目光朦胧,恍恍惚惚地看着那月亮,一弯变成两弯,又在泪中重叠,淡成了看不清的影子。

陆悦躺在工作室的沙发上,盖着单薄的外套,听着窗外呜呜地风声,逐渐睡着了。

瞒终究是瞒不过的,第二天来上班的两人,被睡在沙发上的陆悦吓了一大跳。

看对方失魂落魄的模样,两人听着陆悦慢慢解释,不由得面面相觑,都沉默了下来。

“这怎么办啊?”小红小心翼翼地说,“我的工资先不急,之后再付也没关系,但关键是违约费的问题。”

陆悦黑眼圈很重,她揉着泛红眼角,轻声回答说:“我会想方法的。”

“那帐号怎么办?现在上面都空了,”小明心口直快,“这事情怎么看都不对劲。”

陆悦极轻地叹口气,她捧着杯热水,低头望着自己倒影:“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短短几天时间,便能让她在所有平台上面被封号,让所有的稿件被下架,让所有公司集体索要违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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