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小喷泉叮叮咚咚地响,小花棚挡掉了些许寒风,但还是有风从缝隙间漏进来,悄悄地攀上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陆悦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刚刚站起身子来,花棚后方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走过来了。
她想躲开,但是在她迈出脚步之前,她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
“陆悦,是你吗?”
清冷的,温柔的,令人无比熟悉的声音,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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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染绕过花棚,稍稍探出半个头来,夜色将花藤染得漆黑,而出走的红宝石,便藏在层叠的阴
影之中。
“怎么每次遇到你,我都这么狼狈啊……上次付不起违约费,没有地方住的时候,也是这样。”
陆悦低垂着头,鼻尖被冻得泛红,长睫也被水汽压弯:“你怎么找过来了?”
她声音听着委屈巴巴的,完全没有方才与陆恒之辩论时的掷地有声,可怜地缩着点身子,偏头不去看周染。
“外边这么冷,”周染轻声说,“怎么不顺便拿件外套?”
陆悦听见脚步声由远而近,停在了自己身旁,紧接着,一件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挡去了寒风。
暖暖的,似乎还残余着些她的温度。
陆悦怔怔抬头,发现周染正看自己,嗓音比晚风还要温柔,“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你不冷吗?”陆悦问。
周染诚实地点头,然后默默拿起挂着手臂间的另一件外套,淡定地披在自己身上,说:“好了。”
陆悦没忍住,“扑哧”笑了,眉眼弯弯的,长睫还坠着一滴泪。
她戏谑说:“你这准备还挺齐全,来花园找个不知道跑哪去了的人,还谨慎地带两件外套出来。”
“是啊,”周染说,“准备齐全。”
花园虽然亮着路灯,灯光却很淡、很黯,像是一层薄薄的焦糖,铺在花枝边缘。
陆悦半仰着头,安静地望着周染,乌瞳中覆着层水意,湿漉漉地仿佛浸在雾中。
“周染。”她声音很轻。
“我让你抱了这么多回,你也让我抱一次,”陆悦小声说道,“好不好?”
周染没有回答,而是稍稍张开手臂,陆悦便扑了过来,环住她腰际,将对方抱在了怀中。
鼻尖上缭绕上一丝浅淡的薄荷香气,似是缀着露滴的叶尖,干净而清冷。
她听见周染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清晰而有力的响在耳侧。
“周染……”
坚硬的伪装碎了,心墙也跟着溃不成军。陆悦颤声开口,哽咽说,“太作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