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染清醒的时候沉默寡言,惜字如金,像是一方透明的冰块,陆悦总琢磨不透她的想法。

而醉酒的周染话痨又粘人,嘀嘀咕咕地能说上一大堆,可陆悦仔细听了半天,还是不晓得她在想什么。

而且,周染嚷嚷着“想要”两个字,这两个字却是可以有很多含义的。

比如,她可能想要“喝水”,想要“吃东西”,想要“洗澡换衣服”什么的,都是有可能的嘛。

周染可怜巴巴地,凑到了她面颊边上,呼吸近在咫尺,嗓音软糯:“我想要

你。”

陆悦:“…………”

好吧,这下她没法说了。

虽然之前说不想“趁人之危”,但该占的便宜早就全部占完了,眼前喝醉了的人又着实可爱,其实也不差这么一次——

不行不行,陆悦感觉自己还是不能这么轻易地动摇。

她抬手推了下周染,说:“松开啦。你都醉成这样子了,还在想什么呢。”

陆悦叹口气,“这要让糯米知道了,指不定以为我成天欺负她主人呢。”

周染愣了愣,显然是没听明白的,身子一个劲往前凑,也不管有没有位置,反正凑得很开心。

深蓝色的晚礼服依过来,陆悦抬手去扶她,似水般的丝绸被推开,带着点她腿间的温度,悄悄地涌进手心间。

陆悦吓得一颤,丝绸便自掌心中流淌走了,坠回她身侧位置。

层叠的蕾丝随动作轻晃着,蔓开一阵簌簌轻响,纱帘般掩着笔直修长的双腿,细白颜色若隐若现。

陆悦有点忍不住了,面色腾上点红晕来,结结巴巴地:“行,行了……”

幸好自己之前连拖带拽,顶着酒吧众人意味深长的目光,总算是把周染给推上车,开回公寓中来了。

这要是放任神志不清、迷迷糊糊的周染在酒吧里,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更加逾距、大胆的事情来。

陆悦胡思乱想着,心情稍有点复杂,周染脑子里的想法倒是挺简单。

她以为对方不要自己了,登时眼角耷拉下来,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陆悦,我错了,都是我不好,”周染嗫嚅着道歉,“别走,别走……”

她嗓音细细的,听得陆悦心中顿时便软了许多,抚上那柔顺的黑色长发,解释说:“我什么时候要走了。”

周染像是没有听懂似的,不依不饶地又挤了过来,她拗足了力气般,压上她的肩膀。

平心而论,周染身子一点都不重,体重对於平常人偏轻,陆悦却还是被她推得踉跄了一下。

腰际重重地磕在鞋柜上,疼意猛地炸开,顺着从脊骨上窜,陆悦倒吸一口冷气,身子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