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往少爷都是温润如玉,温雅似竹的人,哪怕腿不良於行,身患重病,他依旧乐观向上。可是这月他骤然似是受了什么打击,竟有些颓然起来。
观言每每看着楼玉珏眼底深藏悲凉,他就觉得心里疼得慌。
少爷那么好那么乐观的人,到底是什么能让他如此难过?
“观言!”
骤然响起的低呵,带着楼玉珏一贯的优雅。
观言一愣,忙自地上爬了起来,扑到床边,“少爷,少爷,您醒了?身体可还好?”
楼玉珏只觉本来疼痛如刀砍斧劈的头颅,稍稍的缓和下来了疼痛,又见此处不是他熟悉的地方,几乎不用想,他就猜到定然是观言看他病了,害怕非常,带了他来寻穆凌落了。
他稍稍应了句,转而看向一侧的穆凌落,他刚微微勾唇浅笑,欲要道谢,就看到了穆凌落旁边挺拔如松的宿梓墨,他眸子骤然微微大睁,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宿梓墨和穆凌落交握的手上,他眼底的诧异越发浓烈了。
但是,楼玉珏见宿梓墨面容毫无波澜,他也就压下了心中的惊讶,只看向穆凌落,虚弱笑道:“又劳烦穆姑娘了,真是多谢你的数次出手相救。”
穆凌落面容严肃道:“楼公子,我不管你遇到什么事了,你之前都很配合我的治疗,但现在几乎你骤然如此,之前的努力都算是白费了,功亏一篑了。”
楼玉珏歉疚地垂下了眼,窍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下淡淡的阴影,“抱歉……”
“不,你不必跟我道歉。这是你自己的身体,是想好还是想坏,我也管不着的。但是你的小厮观言很担心你,麻烦你下次再如此冲动的时候,想一想关心你的人吧!”穆凌落想着楼玉珏如此虐待自己的病体,她心里就不痛快,“我也不便多说,你自己先好生考虑考虑,是不是要继续治下去?我先给你准备药,你刚醒,需要喝点热水,我等会送过来!”
说着,她就松开了宿梓墨的手,抬步往外走。
楼玉珏闻言,忙道:“送水这种小事,就不必麻烦穆姑娘了。观言,你去吧,顺便看看能不能帮到穆姑娘什么地方?”
观言刚要点头,就被穆凌落阻止了,“不用,你身体还很虚弱,观言还是在一边照顾你比较方便。我自己忙得过来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楼玉珏也不好再矫情,只又道了谢。
待得穆凌落气呼呼地走了后,她显然是已然忘记旁边的宿梓墨了。
楼玉珏面上的笑容微微收敛,肃穆地直起身来,观言忙帮他在身后垫了个大软枕。
楼玉珏微微欠身,给宿梓墨行礼:“草民楼玉珏,拜见宸王殿下。草民因身体原因,无法给您行大礼,还请您大人有大量!”
观言也连忙扑腾一声,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给宿梓墨磕头,“楼家奴才,奴才观言叩见王爷。”
宿梓墨脸色未变,淡淡地扫了眼楼玉珏,“你身有疾,连圣上都说过让你不必行大礼,本王面前也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