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烟望着这堆得众多的礼品,还有那目不暇接的礼单,忙道:“这,这太贵重了,少爷,使不得,您快收回去吧!”
柳浩轩淡淡笑道:“红烟姑姑,这是应该的,当年我娘把阿落交给你照顾,这么多年来,倒是多亏了你,你把她教养得很好。”
不卑不吭,举止得体,明理懂事,实在是不比一般的大家姑娘差。
只是柳浩轩并不知,这倒不是宋烟的教育成果,而是这身体的芯子换了个。
因着宋烟当年也是他娘面前极得信任的绣娘,不然也不会把穆凌落交给她照顾。故而,柳浩轩尊称她一句姑姑,倒也不是不可。
宋烟腼腆地摆了摆手,“奴婢不敢居功。是阿落她得了郡主娘娘的保佑,这才平安成长,而且自己有主意,也是多亏了她,奴婢才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说到底,也是奴婢的失职。”
“乌鸦尚且懂反哺,阿落报答养育之恩,也是应该。”柳浩轩端起茶碗,嗅着浓郁的茶香,浅浅地尝了口,唇齿留香,他这才慢慢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姑姑可否能与我说一说?母亲缘何会如此突然地把阿落交给姑姑,而不是送去给我外祖父?”
当年那场惊动京城的夺嫡大战,他也不是不知,只是到底年虽小,记不大清楚了。只依稀记得,他那时去了外祖父家,本来他是极为期盼着娘给他生个妹妹的,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因那夜而错过,甚至永远的失去了他的母亲。
宋烟点了点头,想了想,她答道:“当年的事虽然时隔十五年了,但奴婢还依旧记得的。当年奴婢本已嫁给了穆二郎,他当时是郡主面前当差的侍卫。前日先帝驾崩,那夜偏巧遇上各皇子争夺皇位,京城乱成一片粥,街上到处都是官兵杀人,不少达官贵人的府邸听说也被围困了。”
“奴婢不知道具体情况,只当时郡主提前了半个月发作,府邸里被早已请好了三个稳婆,谁知两个稳婆早几日家中有事,都告了假。郡主心善,想着时日尚早,就准了她们的假。没想到这突然发作,一时只有一位稳婆,外面被围困,府邸里更是忙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郡主坚强,经过了数个时辰,终於在鸡鸣的丑时早产下了小姐。当时小姐因为早产,哭都哭不出来,郡主也很是担心……”
“偏巧这时,府邸里有人来回禀郡主事,奴婢倒是不知道具体是何事。只知道后来郡主就让奴婢跟相公带着小姐,与一块黑玉一同离开了京城,说是若是她不叫人来寻,奴婢就不准回京,也不准跟人说起小姐的身世,只让奴婢把她当成女儿养大就是。”说到这,宋烟就落下泪来,“之后奴婢跟相公回了故乡安榆,后来多年后,奴婢也曾辗转让人打听过,听说郡主已然逝世。后来奴婢相公也前去过一次京城,想让小姐认祖归宗,去了趟柳国公府,结果却不曾见到姑爷。只是回来后,奴婢相公就不准提奴婢提让小姐回国公府的事了,后来奴婢夫妻两只听从了郡主的话,瞒着小姐,继续抚养她成人……”
柳浩轩听她断断续续地说完,略略蹙了蹙眉头,问道:“当时我爹呢?他不在府邸里吗?还有,他难道不知道我娘把妹妹托付给了你们吗?”
虽然他爹如今另娶了,而且好似变了个人般,但是当年他爹与娘也算是恩爱有加的。按理说,他娘一定会告诉他爹此事的,怎么却还任由阿落流落乡下多年?
而且,他爹对柳绫罗极为的好,他一向以为是他爹把对他娘的爱转移到了绫罗身上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