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夫人本就是个粗俗乡野妇人出身,这骂人都是怎么粗野怎么来,这字字句句骂得那叫个难听!
夏莲微微遮掩了下嘴角的笑意,面上一副担忧状,道:“是啊,阿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这再怎么,也不能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啊!这圣旨才把你赐婚给宸王,你这样,可不就是打皇上的脸吗?阿落,你怎么就这样儿地想不开呢!”
夏莲这瞧着是给穆凌落开脱,其实也不过是把穆凌落往这深坑里埋。
果然,柳敬存闻言,越发的恼怒,他只指着穆凌落大声怒骂道:“什么想不开,我看你就是根本就是自己不知廉耻,果然就是个丫鬟教出来的,连个规矩礼仪都不懂。你就想着你自个儿,自私自利的家伙,你这些个姐妹却被你连累了名声,以后如何嫁人?别人还道我们柳家门风这样的不严谨!”
穆凌落被他们炮轰地骂了一通,面不改色地抚了抚袖口沾到的茶叶沫子,淡淡笑道:“祖母,父亲,还有母亲这是怎么了?这外头有个人瞎嚷嚷,你们就信以为真,就只以为我与他私定终身了?什么信物不信物的,我可从没听过!”
柳老夫人面色发青,怒道:“你还狡辩,你真当我这老婆子瞎了聋了不成?没交换信物,没私定终身,人家会上门来污蔑你名声?我们整个国公府的名声都被你带坏了,面子都丢光了!你还有脸在这装无辜,你个小娼妇,跟你娘一样,是个不省心的!”再想起以往她受了不少荣华郡主的压制,她这就满心的愤怒,只气得手都抖了起来。
夏莲嘴角暗暗一扬,勾出诡谲的笑来。
穆凌落本来是他们骂她如何,就当耳边风,可是却没想到她竟然还牵扯起了她死去的娘,顿时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顿时一敛,她抬起眸子,目光犀利地望向了柳老夫人,冷声道:“祖母,你这话如何说?我娘嫁入柳家多年,柳家能有今日的辉煌荣耀,都是托着我娘的福,你们现在能用燕窝漱口,金砖铺地,过得奢靡非凡,可都是我娘用性命换来的。我就想问一声,我娘到底有哪一点对不住柳家了,竟然连死后你们都要如此地诋毁她?”
“你——放肆!你这是反了天了么你?”柳老夫人没想到如今穆凌落还敢回嘴,她不是应该痛哭流涕,跪倒在地请求她的原谅的吗?怎么还有这样的底气?
穆凌落冷冷笑道:“我如何?莫非我说的还是错的?既然祖母觉得我娘对不住你们柳家,左右今天我名声也没了,那就再干脆点,加上一条忤逆不孝之罪。一起上圣上皇后面前去辩一辩,我娘到底做了什么错事儿,竟然连死后都不得安宁,让你们诟病!”
“你——”柳老夫人被她堵得话都说不出口了。难道让她说,她就是顺口骂了吗?她对荣华郡主怨念已久,当年荣华郡主身份尊贵,她根本拿捏不住她,没少受那些个气!现在荣华郡主不在了,她可不就是能好生地骂一骂她么?
可是,现在真被穆凌落拿了这话柄,她哪里敢真跟着穆凌落上皇后皇上面前去说荣华郡主的不对。当年柳敬存若不是娶了荣华郡主,现在指不定还是个五六品的大员,或者是熬个大半辈子都出不来头的八品通判,哪里有现在的风光,袭上这国公府之位,还能让她过上这好日子。她自己哪里有什么家底,这都是荣华郡主的嫁妆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