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珍公主没想到这次德文帝竟然没有坚持,她眼眸亮了亮,急忙抓住了机会,道:“当然了,儿臣再也不想在贤国公府待下去了。而且,黄子明都负了儿臣,父皇难道不该为儿臣出头么?贤国公夫人那老虔婆也根本就没把儿臣放在眼中,您是不知道儿臣的日子过得有多苦……”
宁珍公主各种抱怨,穆凌落垂头听着,不由暗暗地牵了牵嘴角。她是真不知道,宁珍公主是缺心眼还是真傻,明明德文帝是给她最后一个机会,她却偏生还巴拉巴拉地一堆儿的抱怨。
据她所知,各位公主里面,唯独宁珍公主的婚事是德文帝亲自挑选的,是德文帝亲自挑的婆家,而且选的也是朝中的青年才俊黄子明。但凡黄子明真有不堪,以德文帝的火眼金睛,哪里会要了他给宠爱的宁珍公主当驸马。
这婚事是宁珍公主自己做的,自己不愿意跟黄子明同房,自己不肯给贤国公府留后,却偏生还想让全府的人听她的,既不准黄子明纳妾,最后还把人家通房的孩子给弄没了。虽说黄子明也有错,但归根结底,也是宁珍公主自己先作的!自己先酿了苦果,她自己身份尊贵,心里若是真委屈,完全可以往德文帝跟前哭一哭,德文帝自是会给她作主当后盾,贤国公府哪儿敢怠慢她?
偏生宁珍公主自己抓不住重点,自己把有理都给闹得没理了。其实若是宁珍公主好好儿地跟黄子明生活,完全不会闹成这样,也是能和和美美的。德文帝亲自挑选的人家,自是看过人品的,既然打定主意尚了公主,那就是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而当初宁珍公主若真不喜欢,难道德文帝还能逼了她嫁人不成?如今的一切,也不过是她自己酿造的。
穆凌落是一点儿都不同情她的。
这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
自己把握的好,自然是能过上好日子!若是自己把握不好,那也就怨不了别人的。
如今,她自己没过好,话里话外都是埋怨,这可不就是在打德文帝的脸?这字里行间都说着德文帝没给她挑了好人家,可不就是怨恨着德文帝了。
德文帝先是君,然后才是个父亲。
宁珍公主此举,可不是让德文帝心凉。
他心心念念地为了自己的闺女儿好,结果回头人家一点都没领情。
果不其然,德文帝越听眸色越发沉了几分。但面上的神色却依旧不动声色,他淡淡地望了眼宁珍公主,语气低缓而冷然道:“朕倒是不知道,贤国公府既然有如此多的不好!”
“可不是嘛,父皇,您可得让儿臣跟黄子明和离。儿臣再也不想跟他过了!”宁珍公主皱着眉头,嘟着嘴道。
德文帝用手摩挲着大拇指的翡翠扳指,慢慢道:“既不愿跟他过,朕也不会勉强你。那么,你还想跟谁过?朕看你如此迫切,似是心里有人了。”
德文帝其实早已听宁珍公主说过,但他而今再度提起,却也是有别有意味的。
宁珍公主没听出德文帝平静话语下的波涛汹涌,闻言,她心里欢喜,觉得德文帝到底是疼惜自己的,她眨了眨眼,脸颊浮起淡淡的羞涩,“儿臣,儿臣的心事,父皇您不是最了解吗?”她想着能跟心上人在一起,她语气就染上了急迫,“父皇,您就疼疼儿臣吧!”